何越嗤笑一声,猛地掐住她下颌,力道大得让她的脸颊变形:“是什么错觉让你觉得我何越会怕你们安家?安知意,你以为你被我的人抓回来,你父亲为什么迟迟不来要人?财务造假、偷工减料,还有商业贿赂,这些罪名足以让他坐上十年牢。”

“放心,你们安家永无翻身之日。”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何越又朝着保镖挥了挥手:“把安知意也关进郊外旧仓库,我要看看,她看到那个人,会是什么表情。”

安知意愣在原地,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一切,便被保镖架起,粗暴地塞进车里。

车窗外景色飞速倒退,她的心也跟着往下沉,直到车停在郊外破旧仓库前。

仓库铁门“哐当”推开,一股腐旧的霉味扑面而来。

安知意被推搡着进去,昏暗里,一个熟悉的身影蜷缩在角落宋乐琪!

她瞬间瞪大眼,宋乐琪不是已经死了吗?

“宋乐琪!你,你怎么没死?”安知意的尖叫卡在喉咙,声音抖得破碎。

宋乐琪缓缓抬眼,掩不住眼底得逞的狠戾:“怎么?知意,你着盼我死?当年我摔下楼,可全拜你所赐呢。”

安知意愣住片刻,随后不解的皱起眉:“你假死?为什么?!”

宋乐琪撑着墙站起,一步一步逼近:“想让你们这辈子都活在愧疚与惊恐里啊,我拿了何越母亲的钱离开,又故意设计那场意外,就是要让你背负杀人的罪名,让何越和你彻底没有可能……”

“你疯了……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

宋乐琪笑出声,仓库里回荡着诡异的回声:“是又怎样?当年我和何越好好的,是你仗着安家和何越母亲,逼着我离开!怪不得我!”

安知意被真相刺得恼羞成怒,猛地冲上去,一把揪住宋乐琪的头发:“你个疯子!你就是见不得我好过!你拿了钱远走高飞不行吗,非要回来毁了一切!”

“何越对安家动手,是你们咎由自取!你以为找个替身就能高枕无忧?现在安之夏是何越的执念,你看看多完美的报应!”

宋乐琪被抓得痛呼一声,却笑得更疯癫,反手抓挠安知意的脸。

两人推搡间,安知意用尽全力推向宋乐琪,而宋乐琪一连好几天没进过食,本身就站不稳,猛地向后倒去,撞向满是锈迹的货架,硌得后背生疼。

她刚想站起身,却没想被货架上倒下来的金属尖锐的重物狠狠砸中了脑袋,温热的血瞬间溅到了安知意脸上。

第十四章

她大脑空白一瞬,紧接着,恐惧如潮水倒灌。

她踉跄后退,盯着宋乐琪被金属重物砸中的脑袋,看着血珠不断渗进满是灰尘的地面,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呜咽:“我……我不是故意的……”

宋乐琪抽搐着,勉强仰起满是血污的脸,扯出渗人的笑:“你……到底……还是杀了人……安知意,你逃不掉……”

这话好似催命符一般,安知意崩溃尖叫,转身就要跑,仓库铁门却在这时被何越带着保镖推开。

他看着血泊中气息奄奄的宋乐琪,最终还是吩咐保镖将她紧急送往医院。

医院的抢救室门口,安知意浑身颤抖,血迹斑斑的脸上满是惊恐与茫然。

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杀她……”

何越站在一旁,沉默得可怕,眼神冷冽地盯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几个小时后,医生疲惫地走出抢救室,摇了摇头。

安知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瘫坐在地上,整个人陷入了癫狂。

她撕扯头发,嘴里反复嘟囔:“不是我杀的……她是自找的……假死害人……”

“别抓我……别让我偿命……”

在安知意一次次失控后,何越将她送进了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里,安知意被束缚带捆在病床上,精神世界彻底崩塌。

她时常在病房大喊宋乐琪的名字,说宋乐琪来索命,又会突然安静,抱着自己哭,絮絮叨叨讲当年逼走宋乐琪,讲后来用安之夏当替身。

在很久以前,安知意和宋乐琪明明一直都是亲密无间的好朋友。

那些没有安之夏和何越的日子里,两人逛街谈心、分享生活,日子平静又美好。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的轨迹变了,一切都变了。

也许是因为宋乐琪谎称自己是何越小时候的救命恩人,带着目的接近他开始;

又或许是从两人因一个男人掺进嫉妒与争抢,关系渐渐变得剑拔弩张开始。

曾经纯粹的情谊,被复杂的心思啃噬得千疮百孔。

渐渐的……俩人都回不去了……

而安家在何越的持续揭露和警方的深入调查下,财务造假、偷工减料、商业贿赂等一系列违法罪行被公之于众。

安家的产业被查封,高层管理人员纷纷被逮捕。

曾经风光无限的安家,在某个夜晚中彻底破产,瞬间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何越处理完安家的烂摊子后,第一时间便买了机票,马不停蹄奔赴国外。

安之夏受国外顶尖学府邀请的事情是助理在调查替身时,从村里人口中得知的。

他们谈论起安之夏时,脸上无一不是满满的骄傲,说这丫头打小就聪明,哪怕被命运甩进泥坑,也愣是抓着知识的藤曼,爬出了山坳坳,如今成了学府里最年轻的教授,给咱穷村子争大光了!

那所顶尖学府的校园里,阳光透过梧桐叶,在地上洒下斑驳光影。

何越一路打听到安之夏的授课楼,阶梯教室外,学生们正簇拥着安之夏请教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