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又是一番与先前曹皇后嘱咐的话相近,景姮一一应下,悄悄打量了伺候在郭太后身侧的曹氏,又是奉水又是陪笑,也不怪刘甯会抱怨她母后做派低微。
“你与太子妃幼时佼好,情谊不易,这一嫁便远了长安,去拜见她吧。”郭太后颇是温和的说着。
景姮轻应:“唯。”
邓夫人被留在了长信殿,景姮随着宫人前去,走过长亭时却遇上了刘甯,带路的宫人自觉退走,景姮立时察觉不对劲儿,刘甯却不给她走的机会,身后两个壮实的宫妇上前就擒住了她,然后用绢子捂了她的嘴。
“唔唔!”
“嘘,我只是有话要跟你说,小月亮乖些。”
旁侧的大殿是空置的,景姮被架了进去,宫妇松了钳制她被推倒在了地上,手肘腕骨剧痛,惊疑的看着刘甯,长睫微颤:“甯姊姊这是做什么?”
刘甯蹲在了她身边,殿门已闭,昏暗的光线下她眼中涌起了诡异的光亮,伸出手抓住了景姮,低呢着:“小月亮真美,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漆黑太久的地方突然被一点点照亮,见过月亮的人还怎么舍得退回黑夜,我又怎么舍得你嫁给别人。”
“你疯了?”
景姮惊诧愕然,隐约知道了她的意思,那双风情潋滟的眸透着太多让她害怕的东西,奋力推开了刘甯。却没想这样的举动更加激怒了本就不正常的人,在她将要起身时,刘甯扑了过来,将她重新压回了地上。
“啊,你起来……”
冰凉的地砖生哽,景姮生的弱质,刘甯这一压疼的她直颤,急促的抽吸着,刘甯却拔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匕首抵在了景姮的脖子上。
“本来,本来那催情散该是刘烈喝的,我设计好了一切,只要他情乱通奸郭九姿,你就不用嫁给他的,可是偏偏是你喝了,那整曰你们都在做那事吧?他碰过你了,我恨他,更恨你!”
锋利的匕首化的景姮雪颈渗出了血珠,刘甯已疯,杀意毫不遮掩。景姮也顾不上催情散的事情了,失忆后本就如同新生,她才十七岁,要命殒于此,实属荒唐。
“你冷静些,我若今曰死在这里,皇后太子又该如何?你放开我,有些话我们可以慢慢说的。”
刘甯可以不顾曹皇后,却也要顾忌亲兄,压在景姮颈间的匕首开始松了些,她好似小孩一样抱住了景姮,将脸与她贴在一起。
“这里没人会来,阿婵,你同刘烈做的事情,与我也做一遍吧。”
景姮不敢去看她痛苦又狰狞的表情,心中说不出的恶心,视若亲姊的女人,竟然会对她生出那样的心思来,她捂住脖颈的伤处,小声说道:“那你先起来吧。”
“你真的愿意?”刘甯哭着又笑着,面上泛起奇异的红晕,将手中的匕首一扔,并不愿起身来,而是直接伸手去解景姮腰间的玉缡,一边说着:“可以的,为了小月亮我特意去看了女子磨镜,你乖些,会很开心的。”
没想到她会这么迫切,景姮焦急的想着对应的法子,束带一解,下裳立即散了,同刘烈她尚且能接受,可是同刘甯她实在是……
“等等!地上太冷了,我会生疾的。”
刘甯也意识到了这点,停下了动作,因为兴奋,双手都在颤,将景姮从地上扶了起来,面上的泪痕更加明显了。
“这里有榻,我们过去吧。”
幸而今曰景姮穿的是曲裾,松了束腰也不至于立刻看见胫衣之下,刘甯并不是很信她,双手死死的擒着她的手,将她往榻畔带去。
“我的人还在外面,阿婵要跑也跑不掉的。”
出嫁
双夫_?作者:黛妃
刘烈曾说刘甯脑袋有疾,景姮今日才知确实如此,被她压在茵榻上,如何也推不开,疯了一般的强迫让景姮惊惧至极,偏偏连以死相挟都不顶用,只怕这会儿刘甯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弄死她。
激烈挣动中,景姮几度伸手才从旁边捡起落下的金累丝凤钗,颤着抵在了刘甯的脖子上,撕扯着她衣裙的人这才停了下来,满眼的泪光扭曲,俯身看着躺在下面倔强的她,似乎难过极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就不能碰你!杀了我吧,本来今日就打算同你一起死的,若你杀了我,我也欢喜。”
见她又凑近了几分,景姮狼狈慌慌的转过脸去,腕间的力道重了些,只要她再用力,那支尖利的金钗便能戳穿刘甯的脖子。
“你不能这样对我!”景姮喊着。
到底是女子,方才那一番扭弄两人都力尽了,看着景姮惨白的脸,她的不愿和恶心都是那样的毫不掩饰,刘甯不再执着手上的动作了,她也没了力气再强迫她。
“恨我吧?你也该恨我的,若非我从中作梗,你又怎么会忘记一切……如今我等不住了,只想和你一起,哪怕是死也不枉,景姮,给我吧。”
刘甯心心念念要做的事情,终是没能达成,无论是想要景姮,还是想要同死,眼睁睁看着刘烈将人抱走,留下她一人孤坐在冷寂的大殿中,疯笑久久……
直到出嫁时,景姮再也没见过刘甯,只听来的贵女们说她早两日被天子配婚了,过几月便要下降,提起要尚主之人,众人皆讪讪难言。
婚仪是要去广阳完成的,侯邸中景姮一身礼裳跪拜了君父阿母,刘烈迎亲的过程也走的差不多了,便亲自将她背上了喜车。
十里红妆逶迤,那日的繁闹热谈往后一月都不绝坊间。
出了北阙甲第再远了长安,景姮一直在哭,喜车甚广,随侍的几个内傅女侍也都在她身侧抹泪,这一走也不知哪年才回的来了。
“还哭呢?”
刘烈上来了,随人都自觉的换去了别的车驾,两侧厚重的流苏车帷挂上了如意钩,只余下薄薄的红纱透着明光,坐在柔软的锦垫上,刘烈在水盆里拧了软巾,替景姮擦着脸。
“哭成了个小花猫,啧,往后每年都带你回来,你这么伤心,亏得母后还在广阳念等着你。”
“真的能回来?”景姮打着哭嗝,红肿的杏眸水漾动人,那一眼就足以揉碎了人心。
出长安后,内傅们就替她去了喜服凤冠换了一身轻便鲜艳的裙衫,只是一把挽起的青丝再也不曾放下,饰满吉花的金头玉步摇上蝶飞珠缀,妇人的头型平添几分妩媚。
刘烈的目光在她雪色的颈畔流连,上头的白玉璎珞圈是兄长送的,精琢的玉却也不及她的肤色美,换了水的巾帕终于将她脸上哭花的妆洗净了,露出莹嫩的粉透来,他忍不住去戳了戳,换来她的泪目怒视。
“我还需骗你?”
队伍太长,行动的甚慢,大车里半分不觉摇晃,景姮方才也哭泪了,这会儿倒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若是想睡便睡,到官驿还远,外面日头大,我在这里守着你。”说着,刘烈就从旁侧的柜奁里取了一卷竹简,靠着圆形的隐囊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