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晏,我从未想过离开你...”齐栀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泪,“真的,我只是知道你介怀齐衍,不愿他总是说些刺伤你的话,才去与他说清了。”

“我与他说,这世上有人爱你,有人懂你别扭的爱意和细微的关怀,也有人担忧你睡得好不好,开不开心…”

我与他说,我爱你。

齐晏听了这话,发癫的神情有了一丝动容,可是…栀儿是个骗子,齐衍还不是得了她明确的心意,才了无遗憾地走了!

他到死都没有遗憾!

“你说绝不离开我,你发誓。”齐晏抓着齐栀的手举了起来,瞧见她手腕上的束缚,又突觉碍眼,“等等我。”

她说着,就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跑到外间,在书架的隔层拿出了钥匙。

齐栀视线追随,担忧她此刻的状态并不适宜出门,却见她拿着钥匙跑了回来,原来钥匙竟只离她几步之遥...

齐晏颤巍着双手,试了几次才将钥匙插入孔隙,随着“吧嗒”一声,铁链脱落,被束缚了一日的齐栀终又得了自由。

但细嫩的肌肤,已然被坚不可摧的铁链磨得一片青紫,齐晏瞳孔动荡,懊悔与心疼萦绕在眼眶,她果不其然是个疯子。

齐栀始终注意着齐晏的神情,见她这般,也无法狠下心来与她争闹,只不动声色地拽住衣袖,想将那手腕的伤痕遮挡。

可齐晏小心地捧起她的手腕,虔诚又愧疚地在那青紫上落下一吻,温热的眼泪随着她低下头,而滴落在齐栀的肌肤上。

齐栀呼吸一滞,鼻尖顿时又冒了酸意,抬手抚着她的头,“坏人,你若再这般对我,我可真跑了。”

齐晏身子一僵,在齐栀看不见的视线下,阴鸷眸子里的固执更盛,跑一次,她便抓回来一次,跑千次,她便抓回来千次。

不死不休。

齐晏就那么跪在地上抱着齐栀待了许久,直到宫人送了吃食与药膏过来,齐晏才麻木地起身接过那托盘。

玉制的碗器与勺柄相触,发出叮铃的响声,在已然安静下来的屋内颇显清晰。

齐晏盛着汤,一勺勺地喂给齐栀,“多吃些,一会发誓,若被雷劈了,也好做个饱死鬼。”

齐栀含着鸡汤在口中,默默地瞧了齐晏一眼,随手拿起一旁的糕点塞进她的嘴里,“你也多吃点,万一雷打歪了,一不小心将咱俩都劈死了,你也好做个饱死鬼。”

齐晏吃着那糕点,手上喂汤的动作也未停,含糊着,“老天有眼,劈了道好雷。”

齐栀:……

两人吃了饭,已是夜深,齐晏话还没说两句,又伸手去扯齐栀的衣裳,齐栀脸色发烫,忙按住她的手,“你放那,我,我一会自已…”

“我帮你,后背你自已看不到。”她义正辞严,话说的利落,衣裳也解得快。

齐栀忙摇着头向后退了退,“我还没洗澡呢,怎么上药啊…”然而,她话音刚落,便有些后悔地咬了咬自已的舌头。

“我给你洗。”齐晏目光幽深,拉过一旁的毯子裹在齐栀身上,一把抱将人抱起便朝着外间走去。

两人相处十余年间,已然坦诚相见不知多少次,但还从未一起沐浴,齐栀觉得这比吹灯承欢,更令人羞耻。

“齐晏,你放开我,你疯了!”齐栀窝在齐晏怀中,低声骂着。

齐晏闹了一日,齐栀都没忍心对她说上一句重话,但她此时浑身赤裸,只裹着一张毯子就被抱出了房间。

沿路还有值守的宫人,虽是全尽低着头,但齐栀还是羞耻地险些原地升天,“疯子。”

她骂得颇有些咬牙切齿,可齐晏却好像被她羞恼的情绪哄得轻笑了一声,手臂用力又将她往怀中颠了颠,“那你可抓紧我这个疯子,说不准我突然犯病,就将你扔在这里了…”

齐栀听了她这厚颜无耻的话,只觉满腔羞耻化作的恼意打在了棉花上似的,她愤愤地露出圆润的脑袋,偷感很重地朝着四周瞧了一眼,然后狠狠地咬在了齐晏的下巴上。

“嘶…”齐晏受着,垂眸瞧了眼奶凶奶凶的人,只听她威胁着,“你舍得,你就扔。”

“总归如今对我又囚又恼的,栀儿终究是成了圣上的眼中钉,肉中刺,合该受着这些。”

“好好的,称什么圣上?”齐晏将人放坐在汤池边的躺椅上,又不由分说地掀开那毯子,声音暗哑,“如此良辰美景,栀儿要不还是先发个誓吧…”

番外50:病娇女帝囚爱六皇妹

齐栀双手挡在身前,嗔着眼前发完疯后,又要她发誓的人,“那我发完誓,你可不可以出去?”她声音有些低,软糯地带着几分商讨。

浴房中的温度比外间多闷热上许多,齐晏唇角带笑地脱了外衫,骨节分明的手搭落在齐栀的身上,“你先说来,我听听。”

她肉感的指腹轻柔地抚着掌心下娇嫩的肌肤,恩赐一般,“如果我高兴的话。”

肌肤相触的燥热,带着酥麻的痒意,自腿部蔓延心口,齐栀垂眸瞧着此时温和的齐晏不由地红了耳根,低声说了句,“君无戏言。”

齐晏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应了声,“君无戏言。”

齐栀这才开了口,“黄天在上,厚土在下,齐栀发誓此生若你不负,我绝不会离开你,否则叫我...”

“不许拿自已立誓。”齐晏面色阴沉,一把抓住她竖起的手指,“拿齐衍,你若离开我,叫他死也不得安生,日日受鞭刑,来生入畜道。”

当畜生,都便宜了那畜生,“说。”齐晏松开齐栀的手,叫她继续。

可齐栀直视她的眸子,将她推开了些,红唇轻启,“否则叫我死也不得安生,日日受鞭刑,来生入畜道。”

“齐栀!你怎么敢!”齐晏捏住她的脸颊,质问道,“你宁愿诅咒自已,都不舍得让齐衍受分毫的苦是吗?”

齐晏的力气极大,捏得齐栀生疼,可她硬受着那份疼意,一字一句地回问着,“我对你承诺,为何要夹杂了旁人?”

“因为你比起自已,更爱他!”齐晏双目通红,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又降落,“你永远不舍得怪他,无论他是否利用你,抛弃你,你都不舍得怪他。”

“他白日才在谋逆被捕,你急得半夜去找他。”齐晏卑劣地问道,“你与他诉衷情时,他可知你才从我床上离去?”

“他可知他心里那个玉洁冰清的妹妹,早就与我有了夫妻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