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说你心有他!”齐晏额间青筋暴起,捏住齐栀的肩膀,打断了她,“十年了,除去今日,你就只见了他一面,就这样你都忘不了他吗?”
“那你这几年夜夜睡在我身旁,岂不是哀哀欲绝?”齐晏的声音中染了哭腔,“你一定恨死我了吧?一定和齐衍一样遗憾没能将我扳倒吧?”
那细碎的嗓音听得齐栀心口发疼,像无数根密密麻麻的针一同刺向她,让完好的心顿时变得千疮百孔。
齐栀抬起手来,紧锁在手腕上的铁链,发出冰冷的撞击,她用了比以往多了几倍的力气,才堪堪握住齐晏的手腕。
她直视着齐晏的眼睛,眼泪止不住地自眼角低落,“没有,我才不恨你,我喜欢你还来不及...”
“呵~你喜欢我?”齐晏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哪怕过往几年夜夜与齐栀同眠,她都没敢去想过齐栀会喜欢她,不过是怕了她,屈服了她罢了。
但如今,她才找齐衍诉完衷情,回来就说喜欢她?
“你想哄我开心,要我饶了齐衍是吗?”齐晏一把捏住齐栀的下巴,“你可知,他犯得可是谋逆的重罪,只想着嘴上说说好话来求,莫不是不将天子之威放在眼里?”
齐晏头一次以天子之名来压迫于齐栀,她睫毛轻颤,摇了摇头,“我没有,我说的都是实...唔。”
“哄我,哄到我满意,我给你留他一条狗命,好不好?”齐晏的手向下,捏住齐栀细弱的脖子往上抬了抬,修长的脖颈在空中仰起一道漂亮的弧度,被迫承受着齐晏暴虐的吻。
红肿的唇上,是火辣辣的触感,“疼。”齐栀带着哭腔的呜咽和没什么力气的推拒,加重了齐晏心中的怒火,齐栀已经好几年没这样抗拒过她...
齐晏阴鸷的眸色蓦然一沉,用力将人压回了床上,几下便解了齐栀的衣衫。
齐栀哭着摇头,锁着铁链子的手挡在胸前,肿得不像样子的唇,一张一合地求饶着,“齐晏,不要...”
外间天气渐明,晨光充斥了整个房间,明亮的视线下,即使齐栀伸手遮挡,齐晏仍是一眼便瞧见她身上成片似的红紫的斑痕。
沉重的铁链压在娇嫩的肌肤之上,再添新痕,瞧着都疼。
而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
齐晏呼吸未滞,身子不自觉地朝后躲了两步,却不想直接从床上摔了下去。
齐栀瞳孔微睁,伸手去拉她时已来不及,她挣扎疼痛的身躯坐了起来,正对齐晏惶恐又无措的眼神。
她鼻尖发酸,既委屈又心疼,却还是出声唤了她一声,“阿晏...”
但这一声,又仿佛让混沌中的人受了惊一般,身子猛然一颤,爬起身来便跑了出去。???
齐栀坐在床边,瞧着齐晏慌乱离去的背影,心中委屈更甚,又独自坐在床上哭了许久,她缓缓给自已穿上了衣裳。
她肌肤本就娇嫩,如今浑身四处都红肿着,还被铐着铁链,衣衫贴服在身上的磨擦,更是疼得她倒吸了好几口的凉气。
“坏人,我这次不要原谅你了。”她撅着嘴,盯着地面上齐晏遗落的那只鞋说着,“你好凶,把我锁起来,还不知心疼我身上的不适,只顾自已的情绪,白夸你了...”
“齐晏就是全天下最坏最坏的笨瓜。”她低声骂着。
一刻钟后,外间侍女敲门而入,她低着头一眼都不敢乱瞧地说,“公主,圣上让女婢服侍您擦药...”
齐栀自顾地坐在房间,眼睛哭得兔子似地看了眼侍女手中的托盘,“扔出去,都摔碎。”
然那侍女僵持着身子,动也未动,她又道,“怎么,我使唤不动你?”
侍女连忙跪下,“奴婢不敢。”
“出去。”齐栀说道,“我若听不到这些瓶瓶罐罐碎地的声音,你便等着自已的尸骨,被摔碎在外间。”
她与齐晏待得久了,这恐人的法子都与她似的有些阴鸷,叫人听了都止不住地打颤。
但那瓶瓶罐罐碎地的声音,一点都不能安抚了齐栀,她只想着齐晏那笨瓜究竟何时来向她道歉。
齐栀不知道的是,她口中的笨瓜是个胆小鬼,自漪澜殿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后,便又躲去了自已原本宫殿里那个暗无天日的书房里。
她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身子止不住地颤,却仍不妨碍她狠狠地给了自已几个巴掌。
阴暗中,那股子恶臭的腐烂的味道再次袭来,萦绕不绝,齐晏觉得那好像是自已的心。
齐栀等到午时不见人来,心口的气闷已盖过了委屈,等到申时末还不见人来时,心口只剩怒意,还有...饥饿感。
她叫过候在外间的侍女,“去和圣上说,六公主薨了!”
番外48:病娇女帝囚爱六皇妹
那侍女迈着焦急的小碎步自漪澜殿而出,辗转了御书房和承乾殿,历经了小半个时辰才找来了庆阳殿。
她额间泛着汗渍,站在书房几步外平复了喘息,才忐忑上前叩首,“启禀圣上,奴婢奉...”
“滚。”当今天子平稳气调下的一声威严,足以吓得婢女抖三抖,她跪在门外半晌没再敢应言。
可她又瞧了眼渐落的夕阳,斟酌着事态的轻重缓急,闭上眼睛,狠心地喊了一句,“启禀圣上,六公主说她薨了!”
齐晏又是一脸狼狈,健步如飞地奔走在宫中的甬道上,后面跟着小跑的侍从,谁也不敢问上一句,那步辇是以后都不用了吗?
齐晏匆匆而来,一眼便瞧见门外摔得七零八碎的药罐子,“谁弄的?”她声音发沉,目光扫视着候在门外的一众宫人,好像动了杀心。
前去通传的那位侍女听了齐晏的问话,颤颤巍巍地跪上前去,“奴婢,奉公主之命。”
齐晏听后,深看了她一眼,并未再有多言,只是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木制的门框上,停顿了几个喘息,才将其推开,缓缓而入。
那扬言自已薨了的小公主,正坐在床边一脸幽怨地看着她,那惯来清澈的双眼,此时肿得像一对核桃,显然是她走后,齐栀仍是哭了许久。
齐晏看得心口一疼,目光闪躲不再敢直视,但说出口的话却是,“非要用这种方式逼我来,好给那齐衍求情?”
“如何求?”原已是生了一日气的齐栀,此时见齐晏还是这般嘴硬,不知心疼她,心中委屈更盛,“我如今被这铁链子拴着,浑身更是疼痛难受,可承不得你的发泄了。”
齐晏被齐栀说的无言,更不敢直视那厌恶,她踌躇在原地,便又听见软了语气的指责,“你还饿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