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齐栀胸口起伏,波动的瞳孔颤抖着,“你怎敢! ”怎敢去看当朝王爷与王妃的洞房,又怎敢这般事无巨细地讲给她听!
齐栀气急了,双手抓在胸口,细弱的声音中有止不住的颤意,“如此,你就不怕太女要了你的命!”
齐衍如何都是齐晏血脉相连的弟弟,何况那王妃又何其无辜,竟在大婚之日遭此羞辱,定是这侍女自作主张,以齐晏之名行私欲之行。
可那小侍女听了,忙跪在了地上,“奴婢受太女之命...谨告公主,永安王与其王妃,礼成。”
齐晏这是在告诫她,叫她死心。
“呵。”齐栀无力地笑一声,瘫倚在榻桌上,低喃着,“疯子,她怎敢如此羞辱人...”
.......
承天六年,中秋佳节,永安王妃诞下世子。
当日,太女亲临永安王府将世子接入宫中,并取名为齐乐。
众臣不敢深猜太女用意,只见圣上似乎置若罔闻,自也无人敢为一无权之王发声。
夕阳西下时,阳光慵懒地洒满整个皇宫,自永安王府归来的齐晏,面无神情地坐在步辇之上。
一旁的老嬷嬷抱着尚在襁褓之中的齐乐,脚步急促地跟在一旁,身为宫中老人,只瞧一眼路的方向,便知这是要去往漪澜殿。
可这一众侍从低着头,脚步急却轻,更无人敢多言一句。
可是...耳边嘤啼哭声不断,仍是让本就心情不善的齐晏紧锁眉头,“吵。”
她薄唇轻启,缓缓而出的一个字,顿时让一旁抱着齐乐的嬷嬷心口一紧,脚步凌乱了片刻。
小世子刚刚出生,尚来不及喝口母乳就被带入了宫中,此时怕也是饿了。
嬷嬷轻哄着,但效果甚微,只得打量了主子的神情,放慢脚步,跟在了队伍的末尾。
步辇停在漪澜殿时,齐晏的手还揉捏在眉峰,慢了几个喘息才睁开了有些发红的双目,瞧向漪澜殿内。
她已是一年没有再来这里了。
齐晏手指敲打在步辇的扶手上,心口涌动的情绪,并没有脸色上看的那么云淡风轻。
她无甚神情地瞧了眼队伍末尾的嬷嬷,不动声色地深呼了一口气,才缓缓起身朝着殿内走去。
那老嬷嬷接到主子示意,自然跟在其后。
屋内的齐栀在听闻齐晏来后,几乎下意识地起身朝外迎了两步,而后,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猛然间顿住了脚步。
齐晏带着嬷嬷才踏过门槛,便看到站在大堂之中的齐栀。
她垂眸瞧了眼她只着足袜的脚,眉头微蹙,“怎不穿鞋子?”又是那与她阴鸷眸色不同的和煦之音。
齐栀听了,恍惚间似有种两人上次的争吵,不过是在昨天的错觉。
可事实是,两人再见,不是隔了一日,而是隔了一年。
齐晏缓缓走向齐栀,虽没得到回话,却也未有什么情绪,只从她身后侍女的手中接过鞋子,弯下腰去想为她穿上。
可是,就在她蹲下的瞬间,齐栀却不自觉地向后退缩了一步,眼神中好像闪过一丝抵触。
齐晏身子一顿,那双阴鸷的眼眸瞬间沉了下来,她猛地抓住齐栀的脚踝,手指隔着足袜轻揉了两下,颇有轻佻之意。
“齐晏…”齐栀脸色发烫,贝齿咬着唇肉,却是不敢将其挣脱。
齐晏抬眸淡淡地瞧了她一眼,见她这般,才没有过多地为难,强硬地为她穿上了鞋子,撑着膝盖站起身来。
“来,带你见见孩子。”她拉着齐栀的手腕,向外走了两步,然后招了招手,候在门边的嬷嬷立刻抱着齐乐上前。
“可爱吗?”齐晏随意地指了指襁褓中的齐乐问着,唇角虽挂着淡淡的笑意,却并无多少真情。
自齐晏进来,齐栀的注意力便只在她身上,此时才恍惚地虚瞧了那哭啼的婴儿一眼,她竟是连这么大声的哭闹都未能注意…
她垂了垂眸,整理凌乱的情绪,又将目光转向了齐晏,只见那蛇蝎似的眸子正恶狠狠地瞧着她,直瞧得她委屈。
“你这是何意?”齐栀忍不住地问道,已是一年未见,如今又突然闯了进来,还叫嬷嬷抱来一个孩子给她看。
她不知这是哪来的孩子,也不知齐晏为何非要她瞧,她只是觉得那孩子接连不断的哭声和齐晏的发冷的面色,让她心有不安。
齐晏的一双眼睛始终盯着齐栀,见她只是匆匆瞥了那婴儿一眼,就又来看向她,心里也并未快活多少。
但齐栀那染了哭意的声腔,确实惹得她心疼,“以后你就是这孩子的母亲了,开心吗?”齐晏问她。
番外41:病娇女帝囚爱六皇妹
齐晏的话犹如重石砸向平静的湖面,让齐栀的瞳孔猛然一缩,“我为何要是他的母亲?”
齐栀虽已过标梅之年,但二十芳龄时被齐衍圈养着,二十之后又几乎做了齐晏六年名不正言不顺的“禁脔”。
她自是从未想过自已婚事,更不曾想过自已会有孩子,甚至她觉得自已还没长大,怎能为人之母…
“齐衍的孩子,你不要吗?”齐晏唇边虽然挂着笑意,但说出的话却是冰冷刺骨的,“又是一年不见,你肯定也很想他吧?我把他的孩子带给你养,你也好有个念想不是?”
齐晏永远记得齐栀的目光始终只追随着齐衍,记得她会自已靠近他怀里,甜甜地唤他皇兄。
但若是她要碰她,她会躲…就如刚刚。
齐栀听着齐晏的话,瞧着她偏执的眸子,问她,“齐衍的孩子,我为何想要?”
“我想没想他,这下面的人,没和你汇报吗?”奶凶的神情没什么威慑,像是假装生气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