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撞到哪里了,我瞧瞧。”绿玉的关怀声在耳边响起,南浔却是瞧都没敢瞧上一眼,三步并两步地走到了闻笙面前。
闻笙唇角提着淡淡的弧度,眸眼好似依旧温柔,但却看得南浔心里发毛,她嘿嘿一笑,“清清...”
“玩够了?”闻笙从怀中掏出帕子,为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柔声问道。
南浔点了点头,“嗯嗯...”她也不知为何心虚,握住闻笙的手,见没被甩开,才心安了些,“晚膳做好了吗,咱们吃饭去吧?”
然而,闻笙站在原地却是未动,仍是笑着问,“阿浔不朝扶音姑娘要银子了吗?”
“我朝扶音要什么银子呀...”南浔视线闪躲,显然不想当着媳妇的面,承认自已的周扒皮行为。
可扶音哪里能放过她,开口便说着,“南小将军不是嫌我今日下工得早了,要扣我十两工钱?”
南浔被她噎了一句,一时无言。
绿玉迎着扶音的视线,心里又酸又心疼,却是不舍得给人脸色,只得朝着南浔愤愤道,“夫人也太过分了些,近来铺子里忙,扶音午时都未来得及回来歇息,此时已到下工的时间,您却还想着克扣工钱,实是寒了下面人的心。”
南浔被她说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但思来想去,首先问得却是,“夫人?”她瞧了瞧闻笙,手指着自已,“我?”
闻笙看着她这般滑稽的模样,不动声色地咬了咬唇肉,才忍住了笑意,她伸手拿掉南浔的手指,问道,“你作何克扣扶音姑娘的工钱?”都叫人告到她面前来了,得多过分。
南浔听后,心里只道不好,正思量着该如何回复,才显得不那么丢人,一旁的扶音却是直接给她告状道,“南小将军近来总输给姜小公子,银钱不够了,又不敢与夫人您要,便总来克扣我。”
“什么总克扣你,我也就从你手里拿了一次钱...”南浔听扶音如此说,也顾不得计较绿玉对她的称呼,随即反驳道。
可扶音捂着额头,依靠在绿玉怀中,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眼睛始终未离了绿玉,两人都未瞧上她一眼。
南浔无奈只得又看向闻笙,低声道,“真的...但我刚刚想明白了,我觉得肯定是齐桓那个心机颇深的狡诈之人,故意坑我,好哄了姜时开心!”
“待我下次揭露他的把戏,把他们坑我的钱都要了回来。”南浔补充道,面上仍有愤愤不平。
闻笙瞧她仿佛还未意识到问题所在的模样,唇角笑意深了些,将人嗔了一眼,未再理会她,只交代扶音去账房处将那银钱三倍领回,转身便回了屋里。
南浔见她这般,瞪大双眼,忙屁颠颠地追了上去,讨好着,“清清...”
主院大门处,一时只余扶音绿玉两人,扶音在绿玉怀中转了个身,傲人的身姿蹭在绿玉身上,哄笑着,“这嘴巴都能吊油壶了~”
“你都跌到姑爷怀里去了。”绿玉瘪了瘪嘴,只气自已不会武功,没能第一时间将人接住。
“那也不是故意的呀,我俩立马便躲开了。”扶音趴在绿玉怀里,贴着她的脖颈,“你这般气,叫夫人瞧见了作何所想,我与你那姑爷可什么都没有...”
她说的委屈,叫绿玉听得有些心疼,可思量之下,脸上顿时有些不好,小心地问道,“那主子方才生气,可是因着我?”她说着将扶音抱开一些,便想去房中给主子道歉。
扶音无奈地将人拉住,“做什么这般火急火燎的,你主子呀,是气南小将军把她当做那母老虎呢?”
输了钱不敢回家与夫人说,还要靠克扣下面人的银子,才不至于让手中紧巴。
被问后,又左顾言他,似怕惹了人生气的模样,可不是将那把她宠得没了边的清冷贵小姐当成了那母老虎。
白瞎了少夫人那般宠她,南小将军呀,今夜有的受了。
不过,扶音此时可顾不得去想其实是她自已将南浔卖了,她呀,也得哄她的小丫头呢。
“好累呀,你主子这会子也不要你服侍呢,我们也先回房好不好呀?”她握着小姑娘的手摇了摇,柔弱道,“头疼呢。”
她身子一软,又跌进了绿玉怀里,立马哄得垮着脸的小丫头软了心,抱着她反哄着,“那咱,快些回去吧。”
扶音不动,只软声道,“站了一日,脚也疼呢。”
如此,绿玉更是心疼了,“可要我向主子请了府医帮你瞧瞧?”
“不用,你背我回去便好了...”
番外28:绿草如音之前世今生
扶音双手环着绿玉的脖颈,脸颊贴着耳根,舒适地趴伏在她并不宽厚的背上。
周遭铺满青石的长廊花香肆意,但扶音却只在意鼻尖处的一点芬香,“重吗?”她轻声问道。
“一点都不,你中午是不是没有吃饭,感觉比昨夜还轻上了些?”说罢,为证实自已所言,绿玉还托着扶音的腿,还往上颠了颠,“一会晚膳时,我得盯着你多吃些,壮实些才不容易生病。”
这世间女子自古便有爱美之心,何况扶音是生在那日日攀比的阁子,姿色与身段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她们的立身之本。
壮实二字,于扶音而言,颇有肥头胖耳的羞辱之意,遭人嫌恶。
她侧目瞧了眼一脸正色的人,只见她不似玩笑,不由羞恼般地低头一口咬在了近在眼前的耳唇上。
“我若壮实到腰与那盛米缸似的粗,你两只手都掐不过来,你还能喜欢?”扶音贝齿轻咬,舌尖无意识地勾弄,撩得绿玉一踉跄,险些腿软地坐回地上。
“姐姐!”耳朵向来是绿玉的敏感处,何况此时又在外间,她脸上羞红的像是随时能滴血一般,只觉实是有些受不得这般撩弄,脚步不由加快,几乎是朝着两人的小屋跑去。
扶音瞧见她这般羞意,埋在她颈间轻笑一声,仍是追问道,“所以,若是姐姐日后真壮实成那般,你还会喜欢姐姐吗?”
带着夏日湿热与躁动的缠绵之音,甜甜地,轻而易举地撩动听者的心弦,“姐姐如何我都喜欢。”绿玉跑得有些喘,“因为喜欢,才希望你永远安康,其他的都不重要。”
颠簸的背脊,轻颤的睫毛,扶音抬手抚去绿玉额间的汗意,“出这么多汗,还要嘴硬说不重。”
扶音的声音很低,但始终是贴在绿玉的耳边,绿玉推开房门,将人轻放在床边,“姐姐当真是会诡辩,这般热的天,我若是一点汗不出,岂不是身体出了什么毛病?”
绿玉边说着,边到门边的铜盆处洗了把脸,那本是给扶音备着的,好叫她回来后少费些力气。
扶音靠坐在床上,瞧着刚还与她说情话的人,转身的那叫一个潇洒,一点也不想着与她争辩一番,或是再说些好听的来哄哄人。
骨节分明的手伸入盆中捧了一把又一把的水,水珠四溅,又在阳光下消散。
唯有那挂在脸颊上的水珠,反映着五彩的光,衬得那白嫩的肌肤细滑又软腻,修长的手指拿起一旁的帕巾时,还有显而易见的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