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之盛京,又会因南家与雍凉大军发生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想逼得两方造反不成?
可闻有政淡然地迎着他的视线,不紧不慢道,“为君分忧。”
······
宫中一事,已然第一时间传回了太尉府,宋辞来后,直接被请入了南辰的书房。
书房之中,南辰坐主位,南夫人坐之一旁,南浔与闻笙则并肩站立在书桌的对面,面色之风尘,一眼便能看出是从外间匆忙赶回了府中。
闻笙低垂着眸子,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南浔始终握着她的手,拇指轻抚在她的手背。
宋辞迈入书房之内,目光如炬地迅速打量了四周环境,同时谨慎地瞥向窗外,低声询问道,“可有比此处,更为稳妥之地?”
书房内隐藏着一处机关,启动之后便可进入一间地下室,那里面密不透风。
在那密室之中谋事,绝无人可知。
五人入了那地下室之后,留向西在地面守在书房之中。
暗道内漆黑如墨,然而南辰却轻车熟路地走到桌旁,熟练地点亮了桌上的烛台。
蜡烛的火焰摇曳生辉,瞬间将屋内映照得亮堂堂。宋辞无暇顾及四周的环境,只深深地看了闻笙一眼,沉声道,“我怀疑皇上想削武将之权。”
宋辞未直言宫中一事,甚至没有多解释,而是直接给出结论。
她是由南轻带大的,所有学识与计谋自然也学自南轻,只不过她自已在成长的过程中长歪了些,没有南轻那般正直罢了。
既如此,南轻又怎会不知她没动用南家分毫势力,就把齐栀整出宫一事,可她却不闻不问。
至于海棠,宋辞至今仍心存疑虑,不确定她是否是南家的叛徒,但她确实是有过两次在海棠身上,闻到过不属于凤鸾殿的味道,这让她不得不警惕。
虽然她从未直接向南轻提及这些疑虑,但在与海棠的言语交锋中,她也从未刻意避开南轻。
但说实话,她找不到海棠能背叛南家的理由,所以她情愿是自已多疑。
然而,今日一事,却让她再次对海棠起疑,为何无人拦,无人报?
怎么会让朝中的两位大臣跟着齐胤,毫无阻拦地进入了凤鸾殿?
南家自不必提,萧家正因齐栀一事与齐衍而内讧,沈家因齐晏支持女子入仕而立场不明。
来者偏偏是一个看似与南家姻亲,却相处不和的文臣之首丞相闻有政,以及与姜家姻亲与太尉府关联甚广的廷尉府她爹。
这两府可谓绝妙。
她猜,南轻从齐怀的话中捕捉到了漏洞,想以已之危,让南家直面皇权。
宋辞话落后,南浔稍作思量,其实就懂了她的意思,她思量一瞬,开口道,“我近来也这般怀疑。”说罢,她看向闻笙,“还记得那个婆子吗?”
南浔并未点名哪个,但闻笙却是从她的眸子中得到了答案,脸色不禁有些发白。
南浔见了,忙将人拥进怀里,继续道,“我后来命人将她抓了起来,奇怪的是岳父分明知晓那婆子不见了踪影,却是不寻。”
她一开始只以为,闻相不在意一个婆子的生死,可后来她才知晓那婆子会医。
“闻家,可能也不在岳父的掌控之下。”南浔凝视着闻笙,继续道,“所以,他才说了很多身不由已的话。”
南浔这么一说,闻笙纷乱的思绪,反而有了些开阔,不禁想起她曾问父亲是何时知晓她与南浔一同南下的。
父亲只答在她回来之前,为何非要查她的身子…思及至此,闻笙瞳孔微睁,所以,她爹不是要查她的贞节,而是要查她是否身有异样。
她转过头去看向南浔,颤巍地问道,“你上一次给我吃的药,不是我爹给的对不对?”
“对。”南浔仍未解释那药的来源,只又道,“我头两日入宫,遇见了姜时,问他近来都谁入了宫,他说只有岳父入了宫面圣。”
那日开始,南浔就总觉得怪异,闻相似从一开始就对她们的态度很恶劣,讨厌她的情绪绝为真,但那几乎要将他为谋事之主写在脸上的行为,实不符闻相的性子。
她虽与丞相相处不多,但他既能入云老之眼,又将闻笙教养的这般好,怎会颇有种小人得志的跋扈感?
想到此处,南浔又想,其实更准确的说,这疑感在更早前就有,只是她与闻笙受困于闻相“两世”于闻笙清白一事的袖手旁观,未能细心去注意…
闻相每次的嘲讽,仿佛都在提点南浔,书房那次提点她注意自已的女子身份,莫要暴露后惹人非议。
而前些时日,在相府那晚,闻相看似嘲讽她的无能为力,却是在提点她以那株草药为寻,查背后之人。
尤其是在之后,她派人围守相府时,闻相似也没有极力与她相争...
她本不确定自已所想,又因那解药与闻笙有了似有若无的隔阂,让她这两日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与闻笙聊一聊这事,却没想还不待她二人来聊,宫中就出事了。
暗卫将宫中消息传出的那一瞬,南浔突然意识了一件事,这世间之人,有谁能比皇上更了解这宫中的一切动向?
可姜时那边却始终无事传来....难道卫尉营的实掌不在姜时手中?
第245章 直逼海棠
闻笙静静听着两人的对话,短暂地陷入沉思,随即目光转向宋辞,带着几分探寻地问道,“海棠,她背叛了姑母吗?”
此言一出,南辰夫妇皆是一愣,南浔的思绪也飘回上次去往凤鸾殿的情景。
她当时只是因着宋辞的话稍有谨慎,姑母就借故将海棠调离了,可见姑母也早已对海棠生了疑。
宋辞未曾料到闻笙如此敏锐,仅凭她与南浔的简短对话就能洞悉此事,她轻声说道,“目前这还只是我的猜测。”
闻笙听后,眼眸微垂,心中却是波澜起伏,不是猜测,是事实...
若是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为何前世公婆会败于岭南,而皇后娘娘分明身在宫中,在南浔即将问斩之际,却仍无一消息被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