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南浔看向闻笙,“一提巫蛊,人们下意识便觉得为南越所为,但无论白器还是南家其他探子,皆在南越苦寻多月,也毫无线索。”

“善蛊的南越,如何没有办法寻出一母蛊所在之处?”她话语微顿,复又道,“会不会此人,根本不在南越,而是从一开始便在盛京呢?”

最危险的地方向来最安平,在盛京中最能知晓一切消息,而又不会被人怀疑。

闻笙脚步一滞,凝神而问,“你心中可有所疑之人?”

南浔闻言,又不禁摇了摇头,齐晏,齐衍,齐怀皆有可能,甚至,此事或许为圣上自导自演,亦未可知。

南浔关切问道,“不过,那蛊虫虽驱除体内,但母蛊还在世,你确定没有什么不适吧?”

“早知道当时该多问问祖父再放他走的。”她自言自语道。

闻笙闻言,睫毛轻颤,而后嫣然一笑道,“自然无碍。”

南浔听后心口稍安,但眉间忧虑仍未消散,“不管怎样,还是当早日寻了那母蛊来,不然总觉得心里难安。”

两人边走边聊,不觉已至凤鸾殿前,才踏入殿内,便见南轻坐在院中喝着茶,而宋辞正埋首在花田之中翻土。

怼天怼地的宋家大小姐,在她姑母这里做苦力的滑稽场面,看得南浔一愣,而后顿时想笑。

但她对上南轻那幽幽视线时,却硬是憋住了,这两人,她可都惹不起。

她掩嘴轻咳一声,忍下笑意,才牵着闻笙上前问道,“怎这个时候翻土,海棠花不是还要早着才开呢吗?”

宋辞听到声音后,忙起了身,叉腰纠正道,“是山茶花!你俩的姑母,要给我种山茶花~”

南浔闻言,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宋辞手中的农具,心想,你确定不是你自已想种么?

但她余光看了眼未持反对意见的南轻,还是识时务地闭了嘴。

南轻坐在原位,见宋辞这般模样,不禁挑了挑眉,这会子便是:你姑母了~

第185章 假山处遇宋狗

宫道之上,阳光斑驳,才踏入凤鸾殿的南浔又转身回看了一眼凤鸾殿。

她幽幽道,“原是想蹭顿午饭的,姑母当真是见色忘侄儿...和侄儿媳妇!”

闻笙闻言轻笑一声,决口不提皇后开口留她二人,但南浔非自以为很有眼力见地要离开之事,只问道,“那我们要回府了吗?”

南浔思索片刻,现在时辰尚早,她其实还蛮好奇姜时在宫中值守是何模样的,而且,她也有些事想与齐桓聊聊。

但是...她看了一眼身旁的闻笙,心想着昨儿才被问了自已是不是腻了,今儿又跑去找齐桓聊公事...

她顾及着闻笙的感受,恐惹得自已夫人不悦,因此有些犹豫。

待她欲提议回府时,闻笙已然察觉她的犹豫,轻声问道,“你可还有旁的事?”

南浔看着闻笙,踌躇片刻,坦诚道,“我想去齐桓那里一趟...行吗?”她问的小心翼翼,似乎生怕闻笙不允似得。

闻笙闻言,佯装生气地嗔了她一眼,“南子欢,我很凶吗?”

“自然不凶,我夫人,全天下最温柔...”南浔摇了摇她的手,哄道,“我就是喜欢被你管着,也喜欢事事征询你的意见。”

闻笙听罢,唇角弯弯,伸手轻戳她的胸口,“你最好说真的。”

“绝无虚言,比金子还真。”南浔忙说道。

闻笙又问道,“你大约要与五皇子聊多久?”

“一个时辰吧?”南浔想了想,回道。

闻笙点了点头,“那我们一个时辰后在宫门口见,我也去见下六公主,可以吗?”

闻笙与南浔说过齐栀兄妹之事,也知晓闻笙对齐栀的关切,自然应允,她揉了揉闻笙的手,“自然,你想做什么,都无需征询我的同意。”

“好呢,那我走了。”闻笙看着南浔,忍笑道,“欢欢~”

言罢,她掩嘴轻笑,转身朝着齐栀的漪澜殿走去,独留南浔一人僵着身子站在原地,脸上还残留着因那一声“欢欢”而带来的热度。

她虽是喝多了,但她没失忆啊!欢欢什么的,也太羞耻了!

打趣了南浔之后,闻笙的心情颇为愉悦,漫步在宫中甬道时,只觉这冬日暖阳下的宫角都很是赏心悦目。

然,当她再次路过那座熟悉假山时,不自觉便顿住脚步,回想起了那次被南浔拽入假山洞中的经历。

她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那个时候的惊慌失措与纵容放任,都历历在目,南浔还没如今这般见了人便要往身上扑,还会隐忍又克制地哄诱她为她留扇窗…

回忆至此,闻笙笑着摇了摇头,如今这般,也没什么不好的,她复又抬脚准备离去。

不料,一道身影突然从旁边闪出,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抬眸看向来人,只见竟是宋沂,眼底瞬间闪过一丝的厌恶。

“许久未见,清禾。”此时的宋沂正一脸邪笑地盯着她,全无往日那般装出的儒雅。

宋沂早知南浔会带着闻笙入宫谢恩,他也不过抱着一丝的期待,闻笙会去漪澜殿罢了,谁想竟真让他等来了。

更合心意的是闻笙孤身一人,当真天助他也!

他这几年来在宫里奔走办事,虽未得了什么大权,但于一假山处,将各宫的侍卫眼线支走片刻的能力还是有的。

他毫不避讳地打量着闻笙,妇人装扮虽美,却不及大婚那日,她为何不是那般模样嫁给他呢?

他分明爱慕了她多年,比这世上任何人都更早地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