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固执地看着时烨。他的眼睛虽然看不清,但是很明亮,能很轻易地让时烨觉得自己在被看穿什么。很少有人能这样跟时烨对视,但盛夏一直这样看他,时烨有时候会觉得那是盛夏在用他的眼睛刺痛自己。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总是会因为我生气,以前我不听你话,你生气,现在我听话了,尽量在听你的话,你还是总是生气。”盛夏顿了下,“我怎么做都不对。”
时烨不想说那么多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无法理解的怪异冲动,而且这时候也不适合说话,无论说什么以后回想起来也只会觉得是傻话。
等稍微冷静了下,理智良心都回来了些,他靠近了些,抖着手给盛夏穿衣服。
“不是你不对,是我不对,我错了,我不该跟你说话,不该看你,不该理你。”时烨蹲着给他扣衬衫,心想我帮你扣完以后这事就到此为止,“你年纪长了几岁,但越活越回去了,现在说哭就哭,让你脱就脱,北京的霾把你吸傻了是吗?”
盛夏一直盯着时烨的手指看,他又开始发呆了。
时烨的右手无名指背上有一个小小的文身,图案是一个休止符。
盛夏盯着那个文身看了很久,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时烨哥,刚刚的你是金色的,很刺眼也很烫,烫得我眼睛都有点疼。之前你还变成过生气的红色,还变过带一点温柔的宝蓝色,现在你又变成了橙色……”
时烨扣子扣得不顺利,他话说得也有些不耐烦:“我是变色龙对吧,五颜六色地给你变色。”
“不是变色龙,哥更像五颜六色的糖果盒。”
盛夏顿了下,用手去盖住那个休止符,然后他重新跪了下来,紧紧地去抱住时烨的腿,“哥,跟我做吧……或者你想跟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跟我睡也可以,那你抱我一下……你抱我一下就可以,抱一下我就走。”
时烨闭了闭眼,语气少见有些局促:“起来。”
“哥……”盛夏语速渐渐加快,“我没有越活越回去,我往前走了。我从家里跑来这里找你,有勇气叫你哥,让你看到我努力后的一些成绩……觉得自己可以了,我才来的……虽然可能我还是很笨,怪里怪气的……但我还是想找你。”
时烨重复了第二次:“起来。”
盛夏觉得自己应该是哭了。
他觉得自己眼睛很疼,像被火烧,声音也不自觉地带上了哭腔:“哥,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
说完后盛夏就感觉到时烨的颜色又变了。这次和之前都不一样,那颜色是渐变的,有点像下过雨的黄昏,湿漉漉的暗橙色,正在朝着纯黑色靠拢。开始变沉,也开始危险。
时烨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好啊,你情我愿的事情,做完我们两不相欠,行吗?”
盛夏回答不了别的,他还是说:“哥,你抱我吧。”
最后他没被抱起来,是被时烨捏着后颈和衣领提起来的。
他身高只到时烨肩膀,目光只能放到对方敞开的皮肤上。他能感觉到自己在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兴奋,说不清。那件白衬衫脱了又穿穿了又脱,最后终于被彻底脱了下来,丢在地上,他被赤裸地抱了起来。
他试着用脸去碰时烨的肩,见时烨没动,就试着去抱住对方的脖子。和之前的扛不太一样,这次是真的抱,肉贴肉,皮肤不是暖的,而是滚烫的。
盛夏觉得时烨的颜色又变了,越来越深,几乎变成墨黑。他就被那团黑一直吸着,迷迷瞪瞪地被抚摸,又被抱到腿上,被分开腿。他其实有点怕,时烨甚至没有给他一个吻,只是让他分开腿,腰抬起来。
时烨顺手拉开柜子,拿里面的凡士林出来。他以前练琴手经常弄伤流血,到冬天那些茧就又干又痒。是为冬天留着的东西,还是第一次用在盛夏里。
“哥,”盛夏凑上去说,“别人做都会接吻的。”
“你乖我就亲你。”时烨把手指放到了盛夏嘴边,“舔。”
盛夏的嘴倒是很好看。以前时烨看他说话一开一合的嘴就经常想,含着吮一下应该很舒服,用来吞别的似乎也不错。是张挺厉害的嘴,能唱歌吃饭,能吃下别的东西,也能伤害自己。现在倒是真的很乖,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虽然这让时烨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他大概只是不想让自己生气,所以很认真地舔了。指缝,手掌都一一舔过去,时烨看盛夏耳朵越来越红,可能是真的很难为情。
那只被盛夏舔干净的手挖出一块凡士林,带着润滑的膏体和盛夏的唾液,最后进到了他自己的身体。一开始只插进去两跟手指,等盛夏开始脸红红地开始哼,时烨才问了一句:“怕吗?”
其实是怕的,第一次被异物入侵的身体,心里还紧张。盛夏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大概很不好,太匆促,没准备,身上可能有汗味,也不好闻。
但时烨一直气定神闲,似乎洞察一切地看着自己,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害怕担心什么,又难为情什么。如果不是能感受到他身下勃起的部位,只看表情,盛夏会觉得时烨不是在弄自己,而是在台上弹琴,一如他平常冷漠的,漫不经心的样子。
他没忍住跟时烨说:“不怕。哥……你不喜欢我,我也愿意跟你睡。”
时烨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盛夏就感觉到时烨的情绪又从暗沉沉的黑色变成了生气的红色。
“闭嘴,”时烨声音听上去也不太开心,“别说话了。”
适应以后就有点不对劲了。时烨的指腹粗糙,在里面转着按压,进进出出间带得里面又痒又麻。他没忍住开始挠时烨带汗的后背,一开始是因为不舒服,后来挠的力道就轻了,是因为舒服。舒服得有些不正常。他腿越来越软,开始出汗,又感觉到时烨在抓着他的臀揉。
扩张润滑的时间太久了,久到盛夏觉得那是个折磨自己的过程。他就趴在时烨的腿,大张着腿被手指反复插弄,一开始忍着没叫,等后来越来越热,他才带着哭腔开始断断续续地呻吟。有了反应的地方在前面贴着时烨的腿,他不敢去碰,就轻轻地磨着,晃着臀部去迎合对方手指的动作。
颜色又变了。盛夏看到时烨变成了暖暖的橙色,带一点点金,是温柔的阳光的颜色,像舒服的水浇到身上一样流淌过全身,把他包裹。
似乎有什么秩序在崩坏。
“哥,”盛夏忍不住了,抖着声音说,“你进来吧。我没有跟别人做过,我不会,你想怎么就怎么。”
他不要吻了,反正时烨抱着他,他们面对着彼此是赤裸的,身上都有彼此的体液和汗水,有没有吻都一样,没有就没有。
“不行,你第一次。”时烨声音很低,“要慢一点。”
盛夏攀着时烨的肩膀,被后穴里布满琴茧的手指顶弄得头脑发昏。他分不清自己在哪里,只觉得喘不过气,只能张开嘴开始叫,好像一直都在喊时烨的名字,还有几声像在撒娇的哥。
他面前的老旧的墙是斑驳的,贴着一些旧旧的海报,正对着盛夏的那一张是涅??的,站在中间的柯本目光空洞,似乎没有笑容,又像是似笑非笑,神色带着他惯有的漠然和不可一世,正看着他们。
一种不被确定的漂浮感瞬间笼罩住他,盛夏看着那个自己喜欢的摇滚歌手的眼睛,终于塌着腰哭喊了一声:“哥……我好难受……你进来吧,我很干净,我没和别人做过……”
时烨没听,手还在动。
盛夏身体很漂亮,白白净净,骨骼细瘦,抱在怀里的时候又很乖,是很容易能让人产生欲望的身体。
就是太白了,轻轻抓一下就有个红印,咬一口就是一个印子。时烨数着盛夏肩头自己留下的吻痕,现在还只有6个,还没到两位数。
“那你先告诉我,”时烨吻着盛夏的耳朵,含着他的耳垂慢慢地吸,觉得自己语气还算温柔,“脖子上挂着什么?”
盛夏脖子上挂着一条看上去有些奇怪的项链,被什么东西一圈圈细密地缠着,中间挂着一个黑色的拨片,已经很旧了。
盛夏犹豫了一下,才断断续续地说:“是……那时候你在大理换下来的弦。我拿去缠成项链了,中间是你用过的拨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