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等谁啊,让妹妹等得这么辛苦,肯定是渣男,不等也罢!妹妹你叫啥名来着,我肯定打哪儿见过你……”
男人身上沾染酒气,施婳忍不住皱着鼻子,身子下意识往旁边躲。
这一躲,男人的脸色略有点挂不住,他一把伸手攥住施婳的手腕,皓白如月的一截腕骨触感犹如暖玉,柔得惊人,男人瞬间心猿意马,拇指忍不住在上头摩挲了两下,眼角的醉意愈发沉堕,“妹妹,你的手好软啊……给个面子加下微信好么,哥哥又不是坏人,还能吃了你不成,就当哥哥求你了……”
施婳的手腕僵硬如冰,身体更是颤栗绷紧。
她社交圈简单,从未经历过如此场面,这时候的忍耐几乎到了临界点。
她正在发作与不发作之间焦灼着,远处的包厢门却骤然开了。
暖黄的琉璃灯光下,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侧影晃入了施婳的瞳孔。
他今晚穿的是一件黑绸衬衣,下摆没入西裤腰线,领口紧扣,却没有配领带,愈发显露出喉结的锋利饱满,外面搭着西服马甲,外套应是脱了没穿。
即便混乱中没有看清面部,施婳仿佛也能感知到他深邃眸底的清冷寒意,哪怕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也能传导至她身旁。
对于此时此刻的她而言,再没有比这更强烈的安全感。
她挣扎着手腕,慌乱中软糯的嗓音急促地唤了他一声:“九、九叔……”
这一声,瞬间打断了所有的暧昧旖旎。
音调虽然不高,但软糯的音色十分抓耳,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
甫从包厢出来的几位男士纷纷将视线落在女孩身上。
施婳今晚本想穿寻常的通勤便装,但得知了酒局的地址是麗府会后,担心因衣着不合规被拒之门外,她不得不换了条香槟粉色的淑女裙,丝绸质地,下摆微微开叉,介于礼服与常服之间,既素雅得体又不失气质。
女孩子神情严肃,奶油般白皙的脸颊皮肤似乎因为愤懑而泛起微微绯色。
不难猜出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麗府会是隶属城西周家名下的产业,而此刻周三公子周燕临也在其列。
他并未留意到贺砚庭的异样,作为会所东家皱了皱眉,大步上前,正欲发难:“欸,怎么回事儿?”
身后却骤然传来一道极为凛冽,简直令所有人霎时间不寒而栗的沉郁嗓音
“施婳,过来。”
07
暖黄的琉璃灯光下,衣衫鬓影,影影绰绰。
施婳骤然听见这一声,心尖尖颤了一颤。
恍惚间有些不敢置信,只下意识扬起视线循着那道凛冽声线找寻,最终落在男人神情莫测的脸上。
她如蒙大赦,忙不迭起身,踉踉跄跄踱至他身后。
昨晚初次闻见的清冽雪松香瞬间侵入鼻息
像是嗅到了某种安定剂,施婳渐渐恢复镇定,心律也归于平稳。
身量极高的男人似乎略侧了下身,他肩宽腰挺,西裤下的双腿修长笔直,挡在前面宛若一座巍峨山脉,将施婳纤柔娇小的身躯严严实实挡在了他后铱驊头。
看起来,竟像是被他护着一般。
施婳诧异地抬了抬眼睑,不敢断言是他有意抑或自己多心。
灯光靡靡的前廊厅内,周三公子周燕临这一回俨然注意到了贺砚庭的异色。
身着藏蓝色西装的周燕临上前半步,微蹙着眉,声线沉厉地开口问责:“蒋公子,您把我这麗府会当成什么地方了?”
蒋柏亨这会儿酒醒了半分,年轻俊朗的面庞上很是挂不住,他绷着脸,一时未吭声。
而跟蒋柏亨一行的华服男女也都面面相觑,噤若寒蝉。
谁也摸不准眼下这是怎么个情况。
这位被蒋公子搭讪的姑娘看起来和贺家这位……有点渊源?
且不论贺家这位多么得罪不起,就连发话这位周三公子,那也是万万不敢开罪的。
安静了足有半分钟,有人陪着笑脸试图打圆场:“误会误会,柏亨就是想认识一下这位小姐,交个朋友,没有旁的意思。”
有了人开腔,很快便有人附和。
“是呢,误会一场罢了。”
“贺先生、周公子,千万别伤了和气啊,不值当的,这么一小事儿。”
周燕临并不认识施婳,一时半会着实拿不准贺砚庭的态度。
他侧目打量了一旬,只觉得这位好像是……动气了?
于是他本着少东家的身份,掷地有声:“误会?上来就抓人家小姑娘的胳膊,有你这么交朋友的?”
沙发上的蒋柏亨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这会儿还有些发烫了。
他经常来麗府会玩儿,自然是不愿得罪周燕临的,但他又真觉得自己有点冤,向来放肆任性惯了的大少爷,抿着唇狡辩了一句:“我喝得有点多,上头了些。”
周燕临仍是看贺砚庭的脸色,毕竟这蒋柏亨是蒋氏娱乐集团的小少爷,京圈的关系网盘根错节不容乱来。
看起来这蒋少爷除了伸手,倒也没做更过火的事,不好贸然发落。
空气静谧了数秒,倏然,面如霜雪的男人在众人毫无征兆之时骤然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