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昼这才后知后觉时津此刻处境的不简单,“津哥,你和时大哥真的闹翻了吗?今天我看到他好像要给你打什么药,他想要你的命?”
不是,他想要我的人。
时津瘫在真皮座椅上,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和时斯的关系。
兄弟情变质?
车从灯红酒绿的繁华街道一路疾驰去灯暗路窄的滨海镇,窗外夜景在飞快倒退。
“不是要人命的闹翻。”时津开口解释,“但我和他,肯定是不能以普通兄弟来相处了。”
他和时斯之间的亲情,回不去了。
他从小依赖的、信任的神明,不知道在哪个夜晚,化身成了被邪念附体的恶鬼,在最后一道防线攻破后,终于对他露出了神明面具之后的,属于恶鬼的真实面目。
“是因为他信了网上那些消息么?”傅昼不愧是傅昼,脑瓜子虽转得快,但想的简单,“他觉得你不是他弟弟,愤恨你占了本属于他弟弟的人生,他觉得自己关爱了十九年的弟弟竟然是个假货,恼羞成怒下,要和你断绝兄弟关系?”
“但人生交换又不是你的错,你当时也是个婴儿,能主宰什么,该怪的是把你们人生交换了的恶人,冤有头债有主,他去找交换了你和谢归的罪魁祸首啊!”
正闭目修养的时津倏然睁开眼睛,他坐直身子,目光灼灼盯着傅昼。
傅昼紧张,用眼神示意席悍那边,悄声开口:“津哥,别这样看我,席悍还在呢……”
席悍:“……?”好好好,我在前面开车,你们也要在后面开车吗?
“昼,你提醒了我一件事,我和谢归被交换,是有人故意的!”
那人是谁?目的是什么?
十年前那场车祸会和交换孩子的事情有关联吗?
不然为什么那场车祸,如此巧合地死了两对领养孩子的夫妻呢?
时津大脑思索着,车已经抵达目的地。
“就送我到这儿吧,有需要我会联系你们的。”时津牵着老张下车,步行了几步又回头。
傅昼满眼期待地看着他,幻想时津给他一个离别飞吻。
就听见时津说:“席悍,如果你对十年前那场车祸记起来什么细节的话,麻烦跟我说一声。”
席悍点头,“没问题。”
“津哥津哥,我呢,你没有什么要交代我的吗?”傅昼连忙叫住又要朝前走的时津。
时津:“那祝你身体健康,大脑灵活吧。”
“就这?”傅昼显然十分不满,但很快又悟了。
暗示,妥妥的暗示。
让他身体健康是让他随时准备好干某种体力活,大脑灵活……哈哈,这还用解释吗,津哥在怨他没有眼力见,这会儿还有外人在呢,搞什么飞吻,不知羞。
他满意地笑了,“是嘛,津哥是个内敛的人,当着外人的面是做不出那种事,看来下次得我单独来找他了。”
席悍:“我看你需要单独去脑科看看。”
。
回到民宿的房间,时津身心皆疲,但换了新环境的老张显然十分兴奋,左嗅嗅右嗅嗅,还时不时拿爪子踩他的脚。
“我去洗个澡,你在房间里不要乱跑。”时津将老张拴在一边。
累到差点在浴缸里睡着,还是外面的老张叫唤了一声将他叫醒,他才起来穿睡衣。
一打开浴室门,他就愣在了原地。
他的床边,正坐着低头逗老张的时斯。
时斯转头,冲他微笑,“晚上好,崽崽。”
第80章 雄竞修罗场
时津看了看时斯,又看了看老张。
一种“难道天要亡我”的颓败感油然而生,但很快他又平静了,来都来了,还能把人鲨了不成?
关键他也鲨不动这人啊。
“我都发现你将追踪器装置在老张的项圈了,你又怎么会觉得,我不会转移地方藏匿呢?”时斯看着时津路过自己,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
看着他为自己倒上小半杯红酒,轻轻摇晃着高脚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全无在时宅外遇见他的紧张无措。
“人的大脑处理信息的容量是有限的。”接受了时斯真的追过来了的事实后,时津反倒一脸坦然,“今晚我处理信息超载,实在是无法顾及到这点小细节,不过这不也是你想要的结果吗,我要是顾及到,说不定会在半路就把老张扔了。”
“汪汪汪!”老张不满地叫。
时津手指弹了弹酒杯,玻璃发出一声清脆轻微的震颤,他眼眸上挑看向时斯,“来点?”
“不了,我开车来的,待会儿还得带你和老张离开,不宜饮酒。”时斯说。
“呵。”时津好笑,右腿叠架在左腿上,红色平安绳就这么暴露于白皙清瘦的脚踝上,“就这么笃定我会跟你走?”
时斯盯着平安绳的位置,指腹摩挲了下,想起他现在已经无需忍耐,刚要起身过去他身边,就听得他说。
“我今晚见到了爷爷,和他开诚布公地说了一些事情。”
时斯暂时决定再忍耐一会儿,听他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