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宴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抬眼打量着谈惟瑾。

“你觉得,你有多少把握能治好我的病?”

谈惟瑾问。

“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齐景宴盯着谈惟瑾,像是听到了什么非常稀奇的见闻,“啧,你终于想通了?”

“别说那么多,回答我问题。”

“是因为祝诗意吧。”

齐景宴一针见血地戳破真相,“为了那个小姑娘,有些人终于肯放下这么多年来可笑的坚持,可喜可贺啊我说。”

齐景宴嘴上占了便宜,他赶在太子爷动怒之前及时给出答复:“快的话一两年,慢的话三五年也说不定,主要还是看治疗频率和你身体恢复的状态。而且……你拖的时间也确实有点久了,我建议你把预期放到两到三年差不多。”

“治疗过程中会发生什么,我应该怎么配合你?”

“常见的精神心理类疾病以心理疗愈为主,药物为辅。从前你抗拒我对你进行心理引导,总是封闭自身,情绪得不到疏通,所以只能靠吃药来缓解症状。但既然你现在决心改变,那我以后会定期来沉海院为你治疗,你呢,只需要做到谨遵医嘱,别跟我对着干就行。”

齐景宴拍拍谈惟瑾的肩膀,“相信你兄弟的专业水平,你的病包在我身上。何况这些年来,哪怕是最糟糕的情况,你也没有做出过自残的举动。这点我很欣慰,所以放心吧,以前不会,以后就更不会。除了你那高贵的自尊心以外,治疗期间你伤害不到任何人。”

最后那句话是齐景宴故意说的,谁让谈惟瑾这么多年来都不肯放下面子跟他坦白,就连严重抑郁这么大的事情,谈惟瑾至今都还瞒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祝方砚呢。

亲妹妹谈夏也不知道哥哥生病了。

“哎。”

齐景宴摇头,“还得是爱情的力量才能使枯木逢春啊。”

谈惟瑾没空搭理齐景宴的贫嘴,他在思考齐景宴所说的“两三年”。

这个答案已经比谈惟瑾预想中的要好很多了,他还以为齐景宴张口就是五年十年的时间。

两三年的话……那时候的祝诗意也才二十三、二十四岁,他和她之间还有大把的美好时光。

他从前一直以为,若他只是孑然一身,那怎么度过余生都无所谓。

然而他现在有了想要守护的人,他想陪祝诗意去环球旅行,想她的每一次颁奖典礼都有他的身影,想和她光明正大在云城的阳光下牵手,想和她度过往后的岁岁年年、一夕一朝。

因此,陪在祝诗意身边的谈惟瑾绝对不能是被心魔和阴影困住的谈惟瑾。

他愿意做出改变。

他想要做出改变。

“那就这么说定了!”

谈惟瑾终于开窍,齐景宴此刻看谈惟瑾觉得他哪儿哪儿都顺眼极了。他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两个小药瓶,说,“这些药你先吃着,回头我会把详细的治疗方案发给你,里面还会包括一些注意事项,你都记得看。还有你的那些烟啊酒啊的,能戒都戒了。香水香薰也少喷,听见没?”

“知道了。”

好吵。

谈惟瑾想。

“行,那我走了。”

齐景宴下楼碰见谈夏,谈夏见他一脸如沐春风的模样,禁不住好奇地问:“景宴哥,什么好事让你这么高兴?”

齐景宴神秘莫测地笑了,他指了指楼上书房的方向:“你哥的春天要来咯。”

“走了,回头见。”

他还要赶着回去“看守”家里那令人头大的小外甥女,以免她真去人家门口蹦迪。

“我哥的春天?”

谈夏嘀咕,蓦地灵光一闪,“难道我哥追到祝诗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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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前几次的经验,祝诗意再和陈从之拍吻戏的时候就没有那么生涩僵硬,拍戏过程中实在找不到感觉,祝诗意就在脑海里把陈从之的脸替换成谈惟瑾。

可耻,但着实有用。

在海城拍戏的日子如白驹过隙,一眨眼祝诗意又结束了一部作品的拍摄,并且除去被/绑/架的那个插曲,这之后的工作都进展得格外顺利。

可能是因为祝依然进了看守所,没办法再找她麻烦了吧。

祝诗意想到了还躺在自己邮箱里的那些证据。

祝依然暗地里抢自己角色,给她买黑通稿泼脏水,指使程莹莹引导舆论等等……那些证据被整整齐齐地打包发送到她邮箱。

祝诗意是打算用这些证据正面回击祝依然来着,没想到祝依然作了个大的,直接作成了法制咖,省得她动手。

想到这些,祝诗意感慨万分。

原来她和祝依然竟是真假千金的关系,难怪两个人从一开始就互相看不顺眼,看来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

祝诗意发微信给谈惟瑾报备了自己的航班信息,转身对莫嘉蓝说:“走了小莫,我们回云城。”

“没问题老板,不过老板,你不打算在海城多留几天吗?你工作期间都没怎么出去玩过诶。”

莫嘉蓝替祝诗意收拾好行李,不死心地又多问一句。

“我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