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1 / 1)

他没有?立场为自己抱怨, 只是在贺羡棠平和的语调下, 又一次与当初的她感同身受,而?因此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连他这样的人也会因冷漠忽视而?尝到落寞滋味, 他居然让二十?几岁的贺羡棠体验过?不知多少次。

沈澈咬了下腮边的软肉, 借一点刺痛来让自己清醒。

贺羡棠叹了口?气,问:“进来吗?”

沈澈闷闷地说:“不要对我心软。”

贺羡棠挑眉:“嗯?”

“我活该。”

他神色认真, 敛着薄而?狭长?的眼?皮, 说这话时带着一点决绝, 像是一种自我惩罚。贺羡棠端详他,倏尔笑?了:“我不会。”

沈澈抬手抚了抚她脸颊, 一并将花送给她,揭过?这个会令两人都不开心的话题,自顾自地讲:“过?来的路上开车经过?太子道?,看见那边很?多花店, 觉得今天应该送你花。”

贺羡棠接过?,说:“进来吧, 别在门口?站在, 你吃饭了吗?”

沈澈帮她带上门:“没有?。”

他下班后直接过?来,在门口?等了几小时,怕错过?她回来,当然不会中途跑出去吃晚餐。

贺羡棠想了下:“家?里有?云吞。”

沈澈扬着唇,很?自觉道?:“我自己去煮。你想再吃一点吗?”

贺羡棠把玫瑰插进花瓶,调整着位置, 眼?皮也没抬:“我很?饱。”

沈澈就自己进厨房,轻车熟路地从冰箱里找到一盒云吞,起锅烧水,煮沸后,再加一道?凉水,等再次开锅后盛出来。

他也懒得调汤底,一碗没什么滋味的云吞吃得倒美,胃连着食管,一直到心脏,都觉得暖洋洋热腾腾的。

吃完自觉洗碗。

贺羡棠一直盘腿坐在沙发旁的地毯上,拿着一本?钢琴谱研究,偶尔技痒,手指在空中敲几下。

沈澈不想走,轻手轻脚地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安静地陪她。

贺羡棠看完一曲,从谱子里抬起头,想说她在这里看谱是不方便?丢下他去练琴,怎么他这样子,反倒像是他在陪她了,结果?看见沈澈已?经闭上了眼?。

他手指支着太阳穴,眉心微蹙,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睡姿却十?分端正,两条长?腿交叠,衬衫都没皱半分。

在这儿睡觉算怎么回事?

贺羡棠起身,想去叫醒他,可一靠近,被人攥住手腕,他力道?大,丝毫不放松,在睡梦中也十?分警惕,像是拿她当不怀好意趁机接近的女人。

贺羡棠吃痛,说:“是我!”

手腕上的力度松了,下一秒,沈澈扯着她抱进怀里,脑袋埋在她颈窝。

贺羡棠坐在他大腿上,挣扎着推他。

沈澈深深嗅一口?她身上的味道?。她不喷香水,但衣帽间里常年用一种定制的香薰,因此身上总是有?很?淡的香气,是草木香,带一点梨子的清甜,很?温柔清爽,之于沈澈来说,像氧气一样令人安心。

“让我抱一会儿。”他说。

他实在困倦。从纽约回来,集团里每天等着他决断的事务堆积如山,又常常要开跨国视频会议,连倒时差的时间都没有?,一天只睡五六个小时,偏偏每一件事、每一个决策,都是不能出错的,神经一直紧绷着。

今夜到贺羡棠这里,对他的时间而?言,称得上挥霍。

抱一会儿,就心猿意马。人总是贪心,想要更多,沈澈承认,即便?是他,也摆脱不了这种劣性根。

他坦荡,大方,败倒在欲望之下,吻贺羡棠的脖颈。

湿漉漉的触感,贺羡棠躲了下,没躲开,也就随他去了。大概昨夜的药物还未代谢完,欲望一经点拨,便?有?燎原之势。

气氛实在太好,于是那吻一路向?下。

一次和两次没什么区别,贺羡棠放任自己,溺在这种快乐里。

她仰着头,眼?前被灯光晃的发晕,耳朵也像被一层薄薄的罩子罩住,听什么都不真切,只有?沈澈的低笑?那么清晰。

他说:“cecilia,你该换沙发了。”

结束后沈澈抱她去泡澡,不停亲她汗湿的头发。贺羡棠眼?皮沉沉的,几乎睁不开,被他架着吹干头发,才躺到床上,陷入柔软被窝的瞬间就要睡过?去。

沈澈觉得好可爱,又亲她鼻尖。贺羡棠像挥苍蝇一样挥了下手,含糊道?:“痒。”

沈澈又亲了她一口?,像那种处心积虑睡完觉就追着要名分的人一样,问:“我们这算什么?”

“有完没完?”贺羡棠嘟囔了句,“炮友。”

炮友就炮友吧。沈澈想,从前夫到炮友,这是极具变革性的一步。

新上任的炮友知分寸懂进退,留下一个晚安吻后就离开。

他帮贺羡棠捻灭床头落地灯,无边寂静与黑夜中,贺羡棠很?快就睡着了。入梦前,迷迷糊糊地想,这样也挺好。

这一次,停下或者继续,主动权都在她手里。

之后的一段时间,贺羡棠一直待在家?练琴。离音乐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各项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她很?忙,还要抽时间去看林樾和绣姐,对沈澈就有?些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了,他看上去也甘之如饴。

至于那天的事情,由于Mia不在,贺羡棠少了一个八卦对象,好在叶微填补了这个空缺,贺羡棠约她出门喝茶,听她讲后续。

赵立昇连夜跑出国,他的店是开不下去了,人在国外安不安全暂且不知道?。

沈澈不会轻易放过?他,贺羡棠也不是天生的软柿子脾气,只是知道?这一点,才懒得自己和赵立昇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