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掂量了下手心里的金元宝,沉甸甸的份量不轻,就给沈澈打电话。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贺羡棠听见几句英文?。
她问:“在开会吗?”
沈澈“嗯”了声。
他挥手示意暂停,转着指尖的签字笔玩,满室远南集团的高层在开年终会议,屏息凝神,以为是什?么十?分重要不得不听的电话。
“打扰了。”贺羡棠说,“你忙完给我回电话吧。”
签字笔停下,沈澈说:“不忙,有些无聊,没?什?么要紧的事。”
在场的人听见他这话简直不敢相信耳朵。
年末公司事多,这又是沈澈上任董事长的第一年,各地分部回港述职,连轴转了近四十?八小时的人,此刻居然在高层会议上接电话,说自己“不忙”。
贺羡棠说:“我订好年宵花了,这棵桃树你让人搬回去吧。”
沈澈说:“摆一对。”
这是什?么习俗?贺羡棠正?要再拒绝,听见他说:“要开会了。”
贺羡棠抛着小金元宝玩:“好吧,那你先忙。”
这棵桃花树就这么在她家留下了,她订的那棵送去绣姐家。
来访的朋友都好奇上面?的元宝是不是真的,贺羡棠就揪下一个咬给他们看,再随手送人,还没?到过年,树上秃了一半。
光秃秃的总不如刚送来时好看,贺羡棠就出去买了一串新?的回来挂上。太高的地方,她要踮起脚,为了防止金元宝掉下来,还要打死?结,挂了没?一会儿,贺羡棠觉得手腕酸,左手握着右手手腕,转了几圈,拇指按在掌根,酸酸胀胀地疼。
贺羡棠蹙眉,又按了几下。她是学钢琴的,对手腕的伤痛比平常人更敏感,当即拿上包准备去医院,刚出门,撞上沈澈。
一梯一户的格局,贺羡棠没?想到一出门就撞上人。沈澈扶她一把:“急匆匆的干什?么去?”
“啊……你怎么来了?”
“妈做的芋头糕,说你爱吃,让我给你送一点?。”
沈澈握着她手心,把装着芋头糕的手提袋递给她。没?想到贺羡棠皱着眉低声喊了一声,沈澈问:“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
沈澈摊开她的掌心,视线一直逡巡到嫩藕般的一截手腕,没?看出什?么异样。
贺羡棠说:“不知道。”
她怀疑是腱鞘炎,但也可能是没?注意扭伤了。
“放这儿吧。”贺羡棠朝门口的花架扬了扬下巴,“我要出门。”
沈澈问:“去医院吗?”
贺羡棠愣了下,抬眼看他,呆头呆脑地“啊”了声。
他怎么猜出来的?
沈澈说:“我陪你吧,仁和医院骨科的主任有这方面?经验。”
仁和医院是远南集团旗下的私人医院,骨科的主任医师治疗过很多钢琴师的手。
贺羡棠现在心里只有自己的手腕,也没?心思和他周旋,一点?头说:“好。”
自己家的医院,院长得知他要来,一早就带人在医院门口守着。骨科的主任医师姓李,简单看了下就说:“怀疑是腱鞘炎,保守起见做个检查吧。”
贺羡棠抱着一丝期待去做检查。
检查完确诊了。
贺羡棠心情很不好,她平时明明很注意保护手,除了一时兴起和Mia去射击场玩过几次之外,她基本上不做会损伤腱鞘的动?作。
李医生宽慰她:“钢琴师有腱鞘炎很正?常,这都是职业病。从检查结果?来看,目前症状比较轻微,不必太担心,除了急性发作期时休息制动?,其余时间都不怎么影响。我们之前接触的一个钢琴师,几年前腱鞘炎就严重到需要开刀做手术,人家去年还来香港开独奏会呢。”
贺羡棠点?下头,脑袋还是垂得很低。
沈澈问:“要做什么康复治疗吗?”
医生说:“早期不算严重,外涂扶他林就行,疼得厉害可以贴止痛的膏药。平时没事戴着护腕,最近尽量减少手部动?作。”
贺羡棠问:“要多久?”
“两到三?周。”
好久,贺羡棠还从没?那么久不练琴过。
她恹恹的,拿了药和护腕回家。到家门口,赶沈澈走:“今天?谢谢你,你回去吧。”
沈澈忽然举起左手给她看,贺羡棠疑惑地问:“怎么了,你也腱鞘炎?”
沈澈哭笑不得,说:“你看我,手心里没?东西吧?”
贺羡棠点?头:“嗯!”
她又不瞎。
沈澈说:“你把手伸出来。”
贺羡棠很配合,摊开手心,看他在自己手心里抓了几下空气,放到他左手掌心里,然后缓缓握拳,贺羡棠意识到他要变魔术,果?然他右手摊开,掌心里躺着枚水滴型的黄钻,晶莹剔透,折射着绚丽火彩。
“怎么变的?”贺羡棠拿起来研究,“你再变一个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