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诗意无奈地摁了摁太阳穴,看来这课是非上?不可了,她总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林书简挂科。
“小莫,你?帽子借我用一天。”
“来了老板。”
莫蓝嘉脱下帽子递给祝诗意,不明白?老板要自己的帽子做什?么。
“待会儿收工了你?先?回去,不用等我。”
“好?的老板,你?是要去什?么地方吗?需不需要我送你??”
“不用。”
祝诗意摆摆手。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她换下戏服,穿着再普通不过的黑色长款大衣,戴了一条格子羊绒围巾,将小莫的黑色鸭舌帽扣在脑袋上?。祝诗意离开剧组,鬼鬼祟祟地避开人群,绕了好?几条路,确保身后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她这才进入林书简上?课的教室。
祝诗意自己还是景山电影学?院大三的学?生,只不过她很少在学?校上?课。根据景山电影学?院的培养制度,她们表演系的学?生是可以?通过作品来换学?分的。并且系里对学?生作品的限制并没有很严苛,哪怕是当下流行?的那些被?视为粗制滥造的短剧也可以?被?视作成熟的作品。因?此景山电影学?院表演系很多学?生大部分时间并不是在学?校上?课,而是在校外?接各种各样的戏。
更何况表演这一行?本就是实践出真知,如果一直纸上?谈兵,无法应用到实际表演中,哪怕学?再多的理论知识都没有用。
虽然她是来替林书简上?课的,可是乍一回到课堂,再度体验到这种天真单纯的氛围,坐在他们中间,把?自己当做一名普通的大学?生,听周围的学?生讨论琐碎的日常,祝诗意竟也不自觉感到有些融入其中。
不过以?免被?认出来,坐在最后一排的祝诗意正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拉上?口罩,低着头玩手机。
直至原本嘈杂的教室陡然安静下来,祝诗意估摸着这种情况一般都是教授来了。
前段时间她和林书简在商场吃饭,那时林书简还说她在大街上?看到了教授,并声情并茂地向祝诗意描绘了一番她们教授的画像:
“长得倒是挺帅的,可惜不做人。”
“他绝对是景山大学?最变态的教授,没有之一!哪个大学教授还会像他那样节节课都点名的啊,旷课就挂科。”
“用挂科威胁学?生的教授一律视为没有人格魅力,哪怕他长得再帅我都不能?原谅他。”
“凶死?了,那个词怎么说的,哦对,不怒自威。”
“没有人能?和他对视超过三秒。”
当时祝诗意怎么回答的来着?
哦对,祝诗意说:“那照你?这么说,你?们教授听上?去就像古时候会用木尺子打学?生手心的夫子,实打实的老古板。”
“那可不,谁要是栽在他手里,说不定下一秒就要被?拖出去打板子了,嘶。”
想到她和林书简说过的这些话,祝诗意不禁悄悄抬眸,她倒要看看林书简口中的“好?看但变态的教授”到底长什?么样子。
谁知她这么一看,就出了问题。
讲台上?站着一个身高估计有一米九的年轻男人,他穿着考究的黑色西装,金丝框镜架在他格外?高挺的鼻梁上?,眉骨深邃而优越,一双眼狭长又锐利,皮肤偏白?,身材结实,喉结性感。
关键是这个男人并非别人,而是她前不久才要到联系方式的“谈先?生”。
许是心有灵犀,就在祝诗意抬头看向谈惟瑾的时候,谈惟瑾的目光也望向了祝诗意这边。
两个人的视线就这样猝不及防在空气中相遇。
触及谈惟瑾略带惊讶的目光,祝诗意明显怔了一下。
她迅速低下头,且把?脑袋埋得更深了点,恨不得埋到桌子底下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谈惟瑾看到拼命东躲西藏的祝诗意,他眉毛微挑,不动声色地收回鹰隼一般的视线,启唇:“上?课了。”
谈惟瑾的惯例是等到课程进行?到一半才会点名。
而点名之前的祝诗意始终提心吊胆的,仿佛有人把?她的心挖出来,单独放在铁板上?用烈火反复炙烤,实在不好?受。
因?此当祝诗意听见?谈惟瑾说“下面点名”,她反倒松了一口气。
“林书简。”
“……到。”
尽管祝诗意是低着头答到的,但这并不影响谈惟瑾捕捉她的存在。
谈惟瑾扫了眼“林书简”三个字,唇角勾起。
祝诗意悲催万分,她飞速给林书简打字汇报情况:
「你?怎么不早说谈先?生就是你?说的教授?」
「完了完了,这下连神仙都救不了你?。」
林书简在飞机上?买了wifi,她回复很快:
「对啊,谈惟瑾,难道我没跟你?说过我们教授名字吗?」
「什?么完了?这个点了,按照我们教授的习惯,他应该点完名了吧。」
祝诗意安详地闭上?眼睛,她也确实安详,下一秒就要升天的人,怎么可能?不安详。
「他认得我。」
「所以?,林书简大小姐,你?逃课的事情败露了,自求多福吧。」
这节课祝诗意上?得极为煎熬,毕竟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帮好?友替课结果教授是熟人更尴尬的情况。祝诗意深吸一口气,想着反正已经被?戳穿了,不如直接摆烂。
于是她开始欣赏谈惟瑾的美貌。
别的不说,谈惟瑾的气质是真优越,他往讲台上?一站,讲课引经据典娓娓道来,好?似他讲的不是历经千年的历史,而是他本人的亲身经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