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冉你是不是真的疯了?”小王尖声叫道,“那明明就是一头猪,怎么可能是叶晴?你为了诋毁许医生连这种谎话都编得出来?”

站长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指着我气得嘴唇发抖:“胡说八道!给我滚下来!”

我父母更是急得快要晕倒,我母亲捂着胸口:“作孽啊!你这是要把我们老两口的脸都丢尽才甘心吗?什么猪什么白月光的,你是不是精神出问题了?”

许言的瞳孔猛地一缩,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小冉,我知道你怨我,但你这么不尊重逝者。”

“叶晴几天前就因为意外去世了,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你怎么能拿逝者开玩笑?”

“意外去世?”我冷笑一声,将麦克风对准他,“那你敢不敢告诉大家,她真正的死因是什么?敢不敢说你为什么放弃前途,非要来这个地方养一头猪?”

7.

许言明显故作镇定:“是急性心衰,和这头猪没有任何关联。我养它只是……只是出于一个医生的本能,不忍心看它死去。”

“怜悯?”我步步紧逼,“你怜悯的是它,还是寄居在它躯壳里的叶晴?”

“你以为没人察觉,你用了古籍里记载的‘七情锁魂术’,叶晴心脉断绝,你就找来一头刚出生的猪崽,用药物和秘法将她的残魂锁在猪身,等到今天阴气最重的时候,就用我的身体做鼎炉,让她夺舍重生,对不对?”

台下还有人骂我神经病,我冷冷地扫视着他们。

“你们以为许言送你们手链和香囊真是因为他大方?你们都被他利用了!”

我指着众人身上的饰品:“这些东西看着精致,其实里面都浸透了能吸食精气的药物!你们最近是不是都觉得疲惫健忘,夜里多梦,那是因为你们的生气正在被源源不断地抽走!”

人群里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有人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手腕和脖颈,脸上露出半信半疑的神色。

小王却立刻反驳:“你胡说!这手链明明是好东西,我戴着精神好多了!”

她说着还故意扬了扬手腕,银链碰撞发出悦耳的声响。

“是不是胡说,拆开一个香囊就清楚了。”我目光扫过人群,“谁愿意试试?看看里面是不是藏着不该有的东西?”

没人响应,毕竟这些东西都价值不菲,更没人愿意相信这种天方夜谭的说法。

许言松了口气,嘴角扬起一丝讥讽:“林冉,收起你这套把戏吧,这种鬼话骗不了任何人。”

就在这时,我母亲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她手里的一个香囊掉在了地上,精致的锦缎外壳被摔开,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过去,只见散落的药草中,赫然有一张用朱砂画着诡异符号的黄纸,黄纸中间,还包裹着一小片带蕾丝花边的布料!

“这……这不是我给叶晴的那件外套上的料子吗!”我母亲失声尖叫起来。

那块布料,我看得清清楚楚!

“真……真有东西!”有人颤抖着声音喊道。

我母亲吓得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脸上满是后怕:“幸好……幸好我今天没戴在身上……”

人群瞬间炸了锅,恐慌如同病毒般扩散开来。

有人慌乱地想扯掉手链,却发现卡扣异常坚固,怎么也解不开。

“我的手链取不下来!”

“我也是!这东西怎么回事?”

“林姐说的是真的,这东西会吸走人的精神,我最近总是头晕!”

质疑和恐惧取代了先前的指责,所有人都惊恐地盯着自己身上的饰品,看向许言的眼神也充满了警惕。

我父母更是吓得面无人色,拼命地拉扯手链,手都在哆嗦:“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许言,你快解释啊!”

许言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身体开始无法自控地发抖,他死死地盯着地上的符纸,嘴唇嗫嚅着:“不……不是这样的……是她陷害我……香囊里怎么会有符纸……”

“怎么不会?”我走到特殊护理间的玻璃墙前,看着里面那头突然变得异常亢奋的宠物猪,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属于动物的怨恨,“叶晴,你躲在里面这么久,也该出来透透气了。你以为吸够了生气就能换一具身体?你以为用别人的健康换你的苟延残喘很公平?”

宠物猪突然发出一声尖利的嘶鸣,那声音竟带着几分女人的哭腔,所有人都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得连连后退。

8.

就在这时,会场入口传来一阵药杵捣药的沉稳声响,伴随着一声声咳嗽,一个身穿对襟布褂、精神矍铄的老者缓步走来。

他朝我略微颔首:“林丫头,老朽没来晚吧。”

众人不自觉地让开一条路,老中医径直走到玻璃墙前,从药箱里取出一套银针,看也不看,便精准地刺入墙边一盆用作装饰的植物的几个特殊方位。

原本在护理间里狂躁嘶鸣的宠物猪突然浑身一僵,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眼神里的怨毒瞬间化为惊恐,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哀嚎。

“王神医!您快救救我们!”站长认出了老中医,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手腕上的银链正散发着肉眼可见的黑气。

老中医并未理睬旁人,只是盯着宠物猪,沉声说道:“以医者之能,行巫蛊之事,用活物为鼎,借生人精气,强行维系残魂,此等逆天而行的勾当,早已触犯天理。”

他转头望向许言,眼神凌厉如刀,“你可知此举会耗损多少阴德?可知被借走精气之人,轻则元气大伤,重则折损寿数?”

许言面色惨白如纸,嘴唇颤抖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老中医继续施法,小王突然尖叫一声,她手腕上的银链毫无征兆地断裂,紧接着“啪”地掉在地上,从中流出一股黑色的黏液,散发出腥臭。

紧接着,人群里接二连三地响起银链断裂的声音,我父母手腕上的链子也应声而断,断链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是在宣告一场阴谋的终结。

“畜生!”老中医忽然低喝一声,将一撮艾草点燃,烟雾对准了护理间,“占用生灵躯壳七七四十九日,还不速速离去!”

宠物猪发出一声凄厉无比、酷似女人的尖叫,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

一道灰蒙蒙的影子从猪的身体里被硬生生扯出,在空中扭曲成一个模糊不清的女性轮廓,依稀能看出是叶晴的模样。

她怨毒地瞪视着老中医,却被那艾草的阳气灼烧得连连后退,最终化为一缕飞灰,消散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