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想再说什么的,却是见到了陆延礼。
那人看到他似乎是有些惊讶,开口道:“九弟,你刚出狱不久,不在府里休养着,怎么到这儿来了。”
“有事找江公子,却不知他还在病中,就不打扰了。”
那时的陆延礼面上似笑非笑,沉沉地盯着他,说道:“江公子一向少与前朝牵连,九弟现在见他,怕是会惹非议。”
“江奉恩不怕,皇兄倒是先替他担心上了。”
那人只扇了扇扇子,“但他……”他刻意地话说一半,又自顾自地接着道:“我同他自小一起长大,担心他也是应该的。”
即便这些话像一根刺似的在陆岱景心里扎根,他也不想理会,可随即却见畅通无阻地进了江奉恩的院子,这不得不让陆岱景多想。
偏偏就怪时机太凑巧,江奉恩在他入狱时生病,又在他洗清罪名时病愈。
他怎么能不怀疑。
江奉恩睡得不安稳,半梦半醒间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触到他的皮肤,他挣动了几下,醒了过来。
头还是昏昏沉沉,身体却莫名生出几分渴望,像有蚂蚁爬在心尖儿,痒得他全身发酥。他靠在床头抚摸着圆滚的孕肚,等稍微缓和些,他才掀开帘子下床。
他推开门出去,见坐在院里的陆岱景。
“王妃,殿下来了好一会儿了。”
江奉恩皱了皱眉。
正打算离开,陆岱景却叫住他,“江奉恩。”
“过来。”
江奉恩没动。他听外面的人说今天早上陆延礼放出来了,心里大石头落地,现在孩子也被接进皇宫,自己没什么把柄在陆岱景手上,本不想再与他多话,但一想起山寺中的种种,生怕他又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来。
犹豫了半响,还是走到他面前。
把人叫过去陆岱景却不说话。江奉恩站了会儿,习惯性地把手放到小腹抚摸着,才听陆岱景开口。
“当年的事.......”
陆岱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乱得厉害,好半响才憋出一句:“我没想到会是你,我......”他说不下去,擡头看向江奉恩,那人眼神复杂地盯着自己,不是往日里那种冷漠。
陆岱景一愣,突然脱口而出:“你是不是怪我?”
江奉恩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淡淡地道:“当年的事是我心甘情愿去做的,这么多年过去,其实我已经没放在心上了。”
当年怨过,现在已经不怨了。
陆岱景张着嘴像是有很多话要说,难得在陆岱景脸上见到这种神情,江奉恩静静地看着,心里却没有起一点波澜。
当年他说过这么多次陆岱景都没有信,如今只是这么轻易地提了一嘴,他就完完全全地查了出来,还露出这幅神情,不过也是,那时候陆岱景不过是区区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在朝里无人将他放在眼中,就连入了监牢也无人打点,一个个都等着吃他的骨头,让他相信自己这么一个外人?怎么可能。
说到最后,不过还是造化弄人。
见江奉恩一言不发,陆岱景突然抓着江奉恩的手,“你可以怪我,你怪我吧,是我误会你......”
“殿下。”江奉恩打断他,牵着他的手放在自己鼓起的小腹上,“你看,这个孩子有七个月了,另外一个也已经三岁多,四年了。”
“今日不同往昔,我总不该一直停在过去。”
陆岱景直盯着他,手心传来的温度,像能感觉到里面的心跳声。
江奉恩是偏要让他认清现实似的,面色不愉地抽回手,也不再看他。
陆岱景愣了半响,忽地冷笑一声。
“他出狱,你就什么都不怕了。”
怒火燃得他胸膛极痛,还想骂些什么的,突然又想起那郎中说的话。江奉恩那时候烧坏了脑子,反应迟钝了些,也笨了些。
他忍了忍,竟是把到嘴的话憋回去。说不上是不是为了江奉恩当初在雨中跪一夜的怜惜,只当他是笨了,不与他计较。
可又想他都这么笨了,怎么还能一字一句都找准了让他难受。
他望向江奉恩:“但那四年已经过去了,现在才是‘今日’。”
陆岱景走后,江奉恩扶着肚子坐了会儿。
陆岱景问自己怨不怨,他怎么会不怨呢,好心当做了驴肝肺,能给的都给了,还白遭冷眼。即使是被人带走,也一点都不关心。
不是怨,那时候他恨的要死了。
可有什么用。四年过去,或许是生了孩子,又或许是陆延礼把他放心尖上捧着,他看淡了很多,何必再提起过去?他已经打算着这辈子跟着陆延礼了,可偏偏陆岱景又要把他带回去,还表现得......像是后悔的样子。
陆岱景走得很快,身后的侍仆都小跑着才能跟上,越是想,他越是难受得喘不上气,他只当自己大病初愈身体还留着疾,突然停了脚步,将脑子里江奉恩说的那些话囫囵抛下,空留了一腔苦意。
正碰上侍仆传来的信签,他瞥了眼上面的字,又见底下落了枝长竹,随手用火烛烧了。
屋子里的熏香似是没了作用,连日里他都难以入眠。想要四处走走,却又不禁走到江奉恩门外。他像往日那样站在院中,也不进门。站了这么会儿刚转身打算回去,就听屋内隐约露出一丝压抑的呻吟。
陆岱景一顿,脚步一转走进了房里。床边的烛灯亮着,越走近江奉恩的呻吟就越明显。他掀开帘子,看到江奉恩拱成一团缩在被中,脸颊微红,眼神有些迷离地望过来,有些不太对劲。
“哪里不舒服?”他问。
江奉恩只瞧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没事。”声音黏糊得不正常,小半张脸都藏到被子里,一副不想和他多话的模样。
最近天气凉,婢女准备了炉火放到床边出去。被窝里顿时暖和了不少,江奉恩迷糊睡了会儿,觉得胯间生出密密的痒意,他夹着腿磨了几下,更是泛瘙,实在有些受不住了,只好伸手探到裤子里。
这些日子他不是第一回干这事儿,只是今日来得莫名汹涌,他使劲地磨着阴缝里的软肉,又去塞了两根指头到穴里,一边撸动着阴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