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深夜，实验室只剩他们两人时，齐麟突然递给她一份加密文件。

"看看这个。"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别让其他人知道。"

文件里是一组活体实验的数据报告。

三十二名流浪汉的编号、体征变化、死亡时间......最后一页附着照片，那些扭曲的面容让林忘晨胃部一阵绞痛。

她强忍着不适，迅速用微型相机拍下关键页面。

"为什么给我看这些？"她合上文件，手指微微发抖。

齐麟摘下眼镜，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实验室需要新鲜血液，特别是像你这样......有天赋的人。"他顿了顿，"而且，我查过你的背景。"

林忘晨的心跳漏了一拍。

"两年前那场车祸，"齐麟直视她的眼睛，"肇事司机是楚氏集团的员工。"

这是组织为她精心设计的背景故事，一场将她和楚长风联系起来的"意外"。

"我不记得了。"她低下头，声音刻意带上哽咽。

齐麟的手突然覆上她的肩膀："楚家欠你的，我会帮你讨回来。"

那一刻，林忘晨明白了齐麟的软肋。

他痴迷天才，更痴迷于掌控天才。而她，一个被楚家"伤害"过的天才，正是他理想的傀儡。

信任的建立比想象中顺利。

一周后，齐麟带她进入了核心实验室。在那里，林忘晨看到了更触目惊心的景象活体培养舱里漂浮着人 体器官，监控屏幕上跳动着受试者的生命体征。

"这就是'雪葬计划'。

"齐麟的声音带着病态的狂热，"通过提取他们体内的细胞，可以逆转其他人的衰老，我们用这些贱民的生命，换取富豪的永生。"

林忘晨死死掐住掌心，才没有当场呕吐。

可是细胞提取的伤害不可逆转，那些人的细胞一旦被提取，那就相当于废掉......

她强迫自己露出钦佩的表情："太完美了......但提取过程会有排斥反应吧？"

"聪明。"齐麟赞赏地点头，"这就是我们需要解决的问题。"

第二天清晨，齐麟神色阴沉地召集核心团队："楚氏集团对我们的项目产生了兴趣，派了人来考察。"

林忘晨的血液瞬间凝固。她太了解楚长风了，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为什么突然对我们感兴趣？"她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只是好奇。

齐麟冷笑："谁知道呢？也许楚大少爷终于想起来，他母亲是怎么死的了。"

这句话像刀子捅进林忘晨的心脏。她突然意识到，齐麟知道的远比表现出来的多。

"你什么意思？"她小心翼翼地问。

齐麟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皮肤上："八年前，楚教授交出数据那天，是我们绑架了她儿子。"

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我们告诉她，如果不合作，就当着她的面，把楚长风的内脏一件件挖出来。"

林忘晨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原来如此......楚教授是为了保护儿子才背叛实验室。那些雇佣兵杀人灭口后，真相就被永远掩埋。

"楚长风不知道这件事？"她听见自己机械地问。

"当然不知道。"齐麟得意地笑了，"宋衔雪那个蠢货，竟然还傻到帮我们顶罪，多亏了她，我们才能全身而退，慢慢蛰伏。”

林忘晨的浑身像堕入了寒冬，楚教授果然是被威胁的......但是一切都晚了，她和楚长风早就没有了以后。

16

林忘晨把遇到楚长风以及楚教授死亡的真相迅速上传，指尖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串加密代码。屏幕上的数据传送进度条停在99%，然后彻底消失。

"忘晨？"齐麟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林忘晨迅速切换屏幕，调出一组无关紧要的实验数据。

门被推开，齐麟站在门口，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这么晚还在工作？"

"有个数据一直对不上。"她抬起头，强迫自己露出疲惫的微笑，"师兄不也没休息？"

齐麟走近，手指不经意地划过她的肩膀："明天有个重要客户要来，你准备一下演示材料。"

他的目光扫过电脑屏幕，"对了，最近不要单独外出。"

林忘晨的指尖一颤："为什么？"

"楚氏集团的人在打听实验室的事。"齐麟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特别是关于......两年前那场爆炸。"

她的血液瞬间凝固。楚长风果然在追查。

"我知道了。"她低头整理文件，长发遮住瞬间苍白的脸色，"我会小心的。"

林忘晨浑身僵硬，直到齐麟离开才长舒一口气。她立刻重新联系组织，但通讯频道已被切断。

窗外，一辆黑色轿车无声地滑入夜色。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的地下会议室里，楚长风面前的投影仪正播放着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

画面中，宋衔雪被两名黑衣人护送着穿过医院后门，登上了一辆没有牌照的救护车。日期显示是在"爆炸"发生前两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