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这样的触感让他瞬间确认不是蒋芷晴。

那会是谁在照顾他？他的心里涌起说不明的希冀。

9

他盯着病床边的蒋芷晴，是她......

"疼吗？"他第一次用温柔的语气问道，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蒋芷晴的脸颊。

蒋芷晴立刻红了眼眶，娇嗔着靠进他怀里："为了长风哥哥，这点疼算什么？"她故意用缠着纱布的那侧脸蹭他的胸膛，"医生说至少要休养三个月呢，不过只要能让你重见光明让我瞎掉我也愿意..."

楚长风心中一痛，对蒋芷晴越发愧疚。

他一定要忘了宋衔雪，给蒋芷晴一个最盛大的婚礼。

厚厚一叠设计图纸上，每个细节都极尽奢华，从9999朵白玫瑰搭建的仪式台，到用真金打造的宾客座椅。

"这里，"楚长风突然用钢笔点着图纸某处，"喷泉池要重新设计。"

"您想要什么样的？"

"阿尔卑斯山雪水的样子。"他的笔尖无意识地在纸上划出几道痕迹，"要能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

楚长风独自站在落地窗前。

他听到佣人偷偷讨论，他有多爱蒋芷晴。

只有他知道，他仿佛又看见那个在雪山实验室里忙碌的身影。宋衔雪总爱在休息时捧着刚杀菌的雪水喝，说这样纯净的水才能配得上他们的研究。

"长风哥哥～"蒋芷晴突然推门而入，身上穿着刚送来的订婚礼服，"你看这件好看吗？"她转了个圈，裙摆上缀满的钻石发出刺眼的光芒。

楚长风收回思绪，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很美。"

他伸手抚过她右眼的纱布，状似不经意地问："伤口还疼吗？"

蒋芷晴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撒娇道："疼～所以要长风哥哥亲亲才能好～"

楚长风低头，却在即将碰触到她纱布时突然转向，只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这个微妙的躲避，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他想，他要慢慢改变，一直到婚礼的那天。

楚长风站在婚礼现场的中央，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芒将整个宴会厅映照得如同梦境。

白色的玫瑰从天花板垂落，每一片花瓣都洒着金粉，在灯光下闪烁着奢靡的光泽。

交响乐团演奏着悠扬的乐曲，宾客们身着华服，举杯交谈，空气中弥漫着香槟与鲜花的气息。

这是他为蒋芷晴准备的世纪婚礼，全城最奢华的酒店被包场，媒体争相报道，所有人都说，楚总终于走出了阴霾，要开始新的生活。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场婚礼是个精心设计的牢笼。

"找到她了吗？"楚长风压低声音，问身旁的助理。

助理额头渗出冷汗："还、还没有......宋小姐好像......消失了。"

楚长风的指节捏得发白，酒杯在他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他明明派人盯紧了宋衔雪，怎么可能找不到？那个曾经为他赴汤蹈火的女人，难道真的能眼睁睁看着他娶别人？

"继续找。"他声音冷得像冰，"就算把整座城翻过来，也要把她带到婚礼现场。"

他要让她亲眼看着他和别人交换戒指，要让她听着他说"我愿意"，要让她明白，没有她，他照样能幸福。

"长风~"蒋芷晴穿着镶满钻石的婚纱，像只花蝴蝶般扑进他怀里，"宾客们都到齐了，我们该开始了~"

楚长风低头看她，蒋芷晴的眼睛亮得惊人，右眼还缠着纱布。

那是她"捐献"给他的证明。

他要娶蒋芷晴，她那么爱他，他想。

"好，再等等。"可是眼睛仍然是止不住的扫向入口处。

他在等什么？

等一个永远不会出现的人吗？

突然，宴会厅的大门被推开，几名警察神色凝重地走了进来。

"楚先生，很抱歉打扰您的婚礼。"为首的警官出示证件，"我们接到医院通知，关于宋衔雪女士的死亡确认，鉴于您是宋女士出狱时的签字人......"

"什么死亡？"楚长风猛地抓住警官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警官被他骇人的眼神吓得后退一步："实验室爆炸的遇难者身份确认，是宋衔雪女士......遗体已经被收殓......"

蒋芷晴的眼睛迸发出狂喜，又急忙捂住嘴，装作悲痛的样子："天啊......怎么会这样......"

可她眼里的兴奋根本藏不住，手指甚至兴奋地颤抖起来。

楚长风的世界在瞬间崩塌。

他想起最后一次见到宋衔雪，她站在他的房门外，含泪望着他。

那时他以为她在装可怜，说的什么。

他说：“我现在看到你就觉得恶心，你能不能滚远点！”

那个时候，宋衔雪眼里的星光都破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