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怎么的,秦大小姐这么狼狈,稀奇事儿啊。”
语气一如生前的欠揍,秦卿不管不顾的冲过去,想要抓住青鬼的手察看,可她越是靠近他们却退得越远。
她什么也抓不住,只感受到烈炎炽热灼烤肌肤的刺痛!
依旧还是蜃景,秦卿原本刚燃起希冀的眼眸瞬然黯了下去。
“别这幅样子,丑。”
绞乌突然开口道,头别到一边似乎真的不愿意看秦卿一般。
“你该走了。”
青鬼骤然道,这时他们身后涌现红色光芒最后汇聚成狼体。
秦卿喊着赤狼,赤狼转过头来,赤金双瞳盯着她低吼一声,狼尾将秦卿卷起甩至脊背上边疾奔起来,绞乌与青鬼瞬间被甩在身后好远。
秦卿回头喊着可她却又发不出声音来,丝嘶哑的嗓音让她急得额上大汗淋漓。
刺眼的金光在遥远沙际缓缓汇聚如剑峰,秦卿睁大了眼睛看着那金光朝着自己而来,她的第一反应却是爬上了赤狼的脖颈处一跃于前企图抵挡金光护着赤狼。
金光太盛,让她不得不闭上双眼……
秦卿在悬挂的藤蔓团内悠悠转醒,她抬眼看到了底下的绿潭,接而看了一眼四周,对于最后的记忆她只停留在银龟带着她逃离涔主追杀那一刻。
还有赤狼……
脸颊和脖颈处丝丝缕缕的浸凉感传来,她偏头朝脖颈看去,那只犹如飞萤的金色小虫似乎感知到了秦卿的目光,竟然用头蹭了蹭她。
萤虫散发出的金色光线依旧源源不断的渗入秦卿体内,秦卿脸颊脖颈处的外伤也随之慢慢的愈合着。
“是空慎吗?”秦卿太久未进米水,喉咙干烧得很,出口的话也是嘶哑于无,就连张开嘴唇都十分艰难。
“卿儿,我在。”
熟悉的声音让秦卿心中顿感安定,她张了张唇,可是太久的干渴让她嘴皮用力便会开裂渗出血来,牵扯出丝丝缕缕的疼痛。
“等我便是。”
那莹虫似乎知晓秦卿意图,扑棱两下翅膀,空慎的声音便响在耳边,秦卿微微点头,眼眶微润,赤狼的事她无法开口与空慎言说,若非是为了护她,赤狼也不会没了。
“一心二用可不好。”
巨大的寒冰台上,老者手执黑玉籽,轻放于冰台上的褚色棋盘之上,顺言之。
空慎目坦无惧,似乎被看破了也无妨,“佛曰,眼观六路为灵,耳听八方为圣。”
“哼,有时佛未必无私。”
老者言道,一颗黑子落下,棋盘局势瞬时明朗,黑子抢先,压制白子,领先三子。
高手过招,往往是一子之差或许都是满盘皆输,更妄论三子之差堪比天壑。
原本就扒在天穹之上偷摸着看戏的藤怪小妖们瞬时而笑,诡异的笑声刺耳,闹得人心绪不宁。
穆云澜本就心有一个眼刀飞去,那群小妖怪们瞬间躲走,还了一片安宁。
反观空慎却丝毫不见慌乱,老者看他一眼,“到你了,莫不是在求你的佛佑你?”
空慎垂眸不语,修长的手指因常年捻度佛珠与法杖起了厚厚的一层茧,捻起如玉白子并道:“佛佑万生,万生佑佛。”
老者不屑一顾的嗤笑一声,看着棋盘上的局势,“可惜,事实会证明你的佛,徒有其名而已。”
说罢,毫不留情围堵了白子的生路,往后微仰看向空慎,已然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空慎看向老者,“贵族之人似乎都不太谦逊。”
穆云澜闻言嘴角些微抽搐,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初见空慎时貌似也如自家师父一般高傲,结果……但是……那可是他师父啊,总不能被空慎这个只是修行了千百年的青皮和尚压制了吧。
可下一刻他知晓了为何凡人总说后生可畏。
他看着那原本已经注定结局的棋盘因空慎轻描淡写的落下一颗白子之后,局势骤转,竟然于绝地之中翻盘而生。
“你输了。”
空慎淡然落下最后一子,起身朝苍穹之顶而去。
穆云澜想拦却被打断,“不必拦”。
穆云澜回首看向自家师父,“可……”,他想到那个因为执念已经变得不人不鬼的女人,想到这么多年自己是如何挨过来的,心底升起沉重的t无力感。
“无妨……他还会回来的。”
老者捻起空慎最后落下的白子,摩挲着,脸上带着有着不明的笑意,“若是主君还在,应会很高兴。”
“是啊!若非当初魔君一意孤行或许今日我族能因他而强盛世间永不衰落。”
那先前与空慎交手的老者去而复还的出现,与穆云澜师徒二人一同看向空慎离开的方向,感慨道。
……
空慎上了穹顶台,忙将那藤蔓团破为齑粉,稳稳的接住了落下的秦卿。
秦卿看向空慎,想要扯出笑容安抚一下,可奈何经受了巨大魔力强行破体的身体根本不允许,就连扯开嘴角都能感受到巨大的撕裂疼痛感,她的身体每个骨缝都仿佛在互相刺磨着,若非空慎佛法所化的莹虫源源不断的输送法力压制着,恐怕她早已因剧痛而死。
空慎也知晓她的心思,“无妨,睡一觉就好了。”
他伸出宽阔手掌抚在秦卿的双眼上,常年捻摸佛珠带着沁人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