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鬼抬头看着眼前熟悉的匾额,语气不好。
绞乌抬了抬下巴,“你瞧瞧四周,多安静,大白天的最安全的地儿可不就是这儿?”
绞乌说完,脚下轻点地飞进了围墙内,而青鬼看了一眼匾额上刻着鸢楼两个大字,也跟着用了轻功,轻松跃进。
自从鸢妈妈一死,鸢楼被封后,楼里得姑娘们都人心惶惶的,秦卿拜托了绞乌安妥了楼子里的姑娘们,有的呢入了别的楼子继续讨生计,有的呢则嫁人为妾过着后宅勾心斗角的日子,其余得能回家便回了家,无家可归的则拿了秦卿给的散楼银置办了房屋田地,过上清贫安定的生活。
“这楼子秦卿让我替她买下来了,说是日后有用。”
绞乌拿块粗布随意拍了拍凳子上的灰尘,示意青鬼坐下谈话。
青鬼也不矫情,自顾自的斜坐靠在桌上,听了绞乌的话,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她?真有闲心,通缉榜上还挂着她的脸呢!”
“她的想法,向来都是千奇百怪的,说说吧,我不在的这些时日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
绞乌放下腰间的剑,问道青鬼,“还有,老大他们为何一个人也不在主上身边?”
提到其他暗卫,青鬼面上出现了一丝沉重,“他们,自从秦卿离开暗阁后,我也没有见过他们几个了。”
绞乌骤然睁大了眼眸,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在她的心里,不可能的!不可能!她不断地否定自己的想法!
“不过我听到涔主与主上谈话说是去了远地,还有什么彝南还是彝蛮族的事,他们几人或许是有新的任务。”
青鬼见绞乌面色不好,立马说道,他们六人的任务常常不同,所做的事情也没有交集,这也就是为何暗阁能存在这么久且暗卫杀手之间不会有过多矛盾,且他们都贯是独来独往的,有时一年到头也不见得能聚齐一次。
“不,不会,主上哪怕是有任务也不会让他们都离开,就算是任务可是你什么时候见过主上进宫,老大没有陪同?”
绞乌看着青鬼,青鬼也看着她,两人的眼眸都深如黑墨蕴含着十足的杀意波动。
冀王每回进宫都会挑选暗卫之首陪同t,而这次却是只身一人。
“再者,涔主以往都少有居住在府上,可这些时日,涔主与主上可谓是形影不离。”
绞乌继续分析着,青鬼突然开口,“有一事我忘了告诉你。”
绞乌看向他,青鬼淡淡的开了口,将那日的事情说了一遍。
寂静的沉默维持了片刻,绞乌开了口,可嗓子不知为何有些沙哑,“不允许任何人进阁楼后院?”
“嗯,除了涔主其余人一律不准靠近。”
青鬼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摸了一把木质扶梯上的灰尘,嫌弃的拍了拍手,将粗布扔远了些。
绞乌拧眉,看来事情没有她所想得那般简单。
“听我一句劝,这个事情我们管不了,也没法管。”
青鬼开口劝着绞乌,六个暗卫中,他处于最末也最边缘化,对待主上的事情他也更为看得开些。
绞乌对主上的特别之处,他其实也看出来了,只不过心照不宣不说穿罢了。
“你自己回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绞乌左思右想,觉得此事蹊跷得多,且根据青鬼所描述的人让她陡然想起来貌似秦卿曾经说过的话。
青鬼看着绞乌行如一阵风吹过一般的飞速离开,顿了顿,“你们女人怎么都这么猴急?”
说完看了看灰尘满满的楼子,低叹一口气,无奈一笑,“行吧,就当我自讨的。”
他走过去将扔掉的粗布捡起来,走向后院,片刻后端来了一铜盆水,认命的拿了衣襟上的蒙纱遮住口鼻,开始打扫卫生。
第36章 你们能不能不这么变态?
“父皇, 儿臣拜见父皇。”
烟熏火燎的宫殿内,安倾看着从祈天台上相携走下来的一对男女,恭敬的福身行礼。
“倾儿, 你怎么来了?”
安帝是安朝第三任帝王,祖辈皆是文武双全, 唯独到了安帝, 喜欢钻研黄白道术,一心想着依靠道法神力振兴江山,放开身旁女子的手,他看向安倾,明明正值壮年,正是收复疆土,兵哥铁马踏山河的大好时期,却大腹便便, 眼青面浮,一副纵谷欠过度劳累成伤的模样。
安倾起身,看向一旁的女子, 女子一身华贵锦绣, 身上的饰品琳琅满目, 长相倒是娇俏, 可举止行为处处透露着她的得意与高傲,正是与死去的皇后持争恩宠已久的婧妃!
“姐姐的顽疾被治愈特意来告知父皇一声。”
安倾瞥了一眼, 便收回了眼神, 转而告诉安帝她此次来的目的。
“嗯?城儿的病好了?”
安帝浮肿的小眼中闪过一丝光, “好啊, 朕同你一起去看看她,”说着便要往外走, 安倾也点头,正当这时,一只白嫩的手搭上了安帝的手臂,指甲上的朱红丹簆精致非常,视线随着皓白手腕上移,金玉碧玺手镯随着动作轻微摇曳,发出伶仃悦耳的声响。
“陛下,您忘了,槊道尊说了您今日的情晦还未完成呢?”
女子故作为难的说着,还状似无意的向看了一眼高台之上。
这高台名唤擎苍柱,乃是安帝耗费大量的财力物力,耗时三年多才修建完成,据说站在擎苍柱之上可触碰到云月,接听神君神令,初建造时,朝堂上下皆是反对之声,惹得安帝严令处置了一干老臣这才平息下来,可也是从那之后,民间抱怨众多,干戈四起,导致如今的安朝岌岌可危。
安倾虽贵身为公主,可也是女儿家,本就不得干政,再者安帝一心想要得一子,常年吃各类大补生子偏方,这才变得如今这般模样,旁人的劝谏非但不起作用,反而会适得其反惹得安帝生厌,久而久之,朝堂上下附庸之人越发得多,个个中饱私囊,不置正事。
“父皇,姐姐病了数十年了,如今病好了,甚是需要想念父皇,若非如此,父皇日理万机,儿臣也不敢来打扰父皇的。”
安倾微微泛红了眼眶,看向站于上位的男人,岁月无情,曾几何时,她也是父母精心宠爱的公主,可是这一切都破灭了。
安帝也看到了自己女儿的委屈姿态,可……他看向一旁女子的娇俏笑靥,想着道尊说的想要得子需要持之以恒,还是说道:“朕晚些再去!”
安倾眼底的希冀顿时湮灭,不死心的抬头望着面前熟悉的面容,“父皇”。
安帝眉眼开始有些不耐烦了,他方才的想法一直萦绕在心头,加之身旁女人传来的阵阵迷人幽香,惹得他浑身燥热起来,更加没有闲心去搭理安倾的话,微微皱眉,“倾儿,好了,快些回去照顾你长姐便是,德顺!派人去朕的库房挑选上好补品和首饰送去大公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