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生活痕迹很浓,娱乐室里绿植长得很旺盛,昨天玩过的游戏手柄也在桌面上放着,许颂在娱乐室里的沙发上坐了会儿,心里忽然冒出了一点点的不?舍。

这?个让他觉得熟悉、温馨的环境短短两个月留下了太多的回忆,现在要从这?里离开?去往另一个新的地方,他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怅然。

许颂不?知道下一次回来是什么时候,因为未知,这?种临近离开?的惆怅才在他的心里更加得旺盛。

秦驰在娱乐室找到许颂时,见他一直盯着阳台的花,以为他担心走了这?些绿植没人打理?,靠在许颂耳边温声说?:“颂颂放心,家里请了人定期打理?,那些花不?会凋谢的。“

许颂闻言低低唔了声,从阳台挪回视线偏头跟秦驰对视,有些认真地问:“我们?下次什么回来呀?”

秦驰揉着他的脑袋单手揽着他的腰抱起来,边往客厅走边柔声说?:“颂颂想要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这?里也是我们?的家。”

许颂闻言心里的怅然才消散了些,有些开?心地揪着秦驰的衣领,挺直腰低头去跟他撞着额头,瓮声瓮气地说?:“那我可要好好想想。”

秦驰看着他微微嘟囔的嘴巴,逗许颂玩似的去追着咬他的嘴巴,许颂见状赶紧要躲,两人在客厅玩了一阵的幼稚追逐游戏才落座吃早餐。

背着书包从家门口离开?时,许颂最后?又?往家里看了一眼,不?舍的撞着秦驰的手臂小声地说?:“寒假的时候回来好不?好?”

秦驰托着他的脸颊,低笑着说?当然可以。

对方这?么说?,许颂才满足地去按电梯下楼。

许颂从来没有去过这?么远的地方。

两千多公里的路程,在飞机上仅仅三个小时就过去了,跟着秦弛下飞机时,许颂还有些懵懵的反应不?过来。

他脸上带着口罩,额头上还挂着半拉开?的眼罩,因为没戴眼镜,低头走路都有些看不?清视野,需要秦弛牵着。

接送的人早早在外面侯着了,许颂跟着秦弛从vip通道出去就上了车。

许颂睡太久了脑袋昏,反应呆呆地爬上车后?,才想起来自己?落下的书包,有点急得回过头:“书、书包……”

秦弛捏着他的脸扯开?口罩,在他脸颊亲了一下,调笑地说?:“不?要了。”

里面装得都是许颂开?学要用的材料,怎么敢不?要,他推开?秦弛想让他不?要再开?玩笑了,这?真的很重要,但还没说?话,前方的司机先?发出了声音,捂着眼睛哎哟地叫。

许颂后?知后?觉车里还有其他人,推秦弛的动作更用力了,整个人瞬间挂满血色,好局促好羞耻地将?口罩重新往回扯。

前面的司机还见热闹不?嫌事大?地回头看着他们调侃说:“怎么又?不?亲了?害羞了?”

许颂被问得快要钻进缝里去了,半个人窝在座位里不好意思抬头。

程匀深还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人,难怪把秦弛迷得五迷三道。

他探着头还想继续逗两句,紧接着就被一道犀利的睨视逼得清空念头。

只见刚才跟头舔狗似的贴在别人身上又?笑又?亲的好兄弟眉眼压着威气朝他瞥过来,双指指着他朝前方摆了摆,无声的警告他把头转回去。

程匀深不仅对对方双标的态度感到无语,还对这?么多年的友情深深感到不?值,他悠悠转头唏嘘:“千里迢迢过来接人,一句道谢不?说?就算了还瞪人……”

许颂听着前方说?话不?禁有些好奇地抬起眼朝后?车镜看过去,但没戴眼镜,他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程匀深一边摇头嘴里一边说?:“我算是看清了,这?么多年的感情就当是喂了狗。”

秦弛被这?么调侃没有一丝反应,察觉到许颂一直在通过后?视镜偷看程匀深,脸色唰得黑了,说?话很不?客气地让他住嘴开?车。

程匀深对上许颂那双清澈的眼睛,更想打趣了,不?要命地继续调侃:“看到没?小弟弟,我跟你说?这?种人极其不?靠谱儿啊,看着凶神恶煞情绪还不?稳定,改天我还是重新……”

话没说?完,肩膀就被一只手压住了,巨大?的力道仿佛把他的肩膀和座椅钳到一块,让程匀深不?禁扯眉,一脸难以置信地说?:“不?是吧?你来真的?”

秦弛面无表情地松开?手,眉梢一股燥郁反问:“改天重新什么?”

程匀深听秦弛语气就知道这?人是真生气了,倒是没想到随口说?两句玩笑真能把秦弛逼急,但跟身后?那双疑惑又?担心的眼睛对上后?,又?有点理?解秦弛了。

这?小弟弟好像的确是三两句话就会被人骗走的样子。

程匀深诡异想到上次在宴会上看着秦弛舔狗一样朝对面发消息画面,赶紧清咳了两声,睁眼说?瞎话:“改天我还是得重新了解一下好兄弟的本性才行,毕竟有些人就是面冷心热,看着凶,心地可是十分善良可亲的,是不??小弟弟?”

许颂被陌生人连连喊了几次,有些局促地揣着手,不?知道该回应什么只能笨拙地点头,差点把额头上的眼罩甩了下来。

秦驰帮他把眼罩口罩取了又?给?他戴上眼镜,许颂能看清了的第一反应是去看看秦驰这?个有趣的朋友长什么样,但仅仅只是看到了一眼,脸就被秦驰强行挪到了他的面前。

对方表情十分不?满地托着他的脸,不?允许他看别人。

许颂觉得秦驰好搞笑哦,一边挣开?他的手一边小声说?:“你不?要逗我了,还有人在……”

秦驰还是托着他的脸不?放,许颂只能十分不?好意思地侧着脸,听到前方的程匀深边开?车边笑着跟他自我介绍:“……我听说?你今年刚好十八,那跟叫秦驰一样叫我匀深哥就好了。”

许颂本来想叫人,但秦驰有些坏心眼儿地捏住了他的嘴巴,导致他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许颂好无奈地去推他的手,在前面开?车的人要疑惑看过来时含糊不?清地说?:“匀、匀深哥好……我叫许颂。”

“许颂啊?名字挺好听的。”就是有点耳熟。

程匀深一边打方向盘一边思考道。

许颂从秦驰手里成功挣脱开?后?,报复地朝秦驰脸上抓好几下,只是对方不?仅没有被攻击的恐惧反而还闭着眼往他手上贴,把这?当作调情,让许颂真是拿秦驰没办法?。

他心里总觉得忘了什么,但又?短暂的想不?起来,于是只能暂时把脑中的思索抛到一边,低头翻出自己?的手机看消息。

许请宝他们?一个小时前还在群里聊天问他到地方了没有,许颂抱着手机给?他们?回消息,也不?知道秦驰的朋友要带他们?去哪里。

程匀深早就约了包厢,照着秦驰的意思点了半桌粤菜半桌本地菜。

许颂的口味跟他这?个人一样愚固,基本喜欢哪几样菜喝口味就只接受哪几样东西,几道本地菜几乎吃得很少。

他吃饭的时候不?会主动说?话,程匀深跟秦驰聊天朝他搭话时,他跟上课被突然点名的学生一样正襟危坐地挺直腰半看过去,看起来又?呆又?憨,让程匀深忍不?住还想去逗两下,看他晕头转向。

第三次还没开?口就被秦驰踹了一脚,对方漆黑的眼睛直直看过来跟被冒犯领地雄狮一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