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梦心里不舒服,但还是笑了笑体谅地说,“好吧,工作重要。”
周太太很清楚周竹山的性子,一看这个样子就知道情况不妙,心疼地看着院子里忙的满头大汗的孕夫。
在屋里压低了声音询问,“小林到底是什么情况。”
周竹山坐了下来,林熠是他的左膀右臂,两人有着一致的革命理想,他看重林熠甚至超过了他自己的生命,但如今却要面对好兄弟被捕的消息,这让他颓废痛苦。
“被捕了。”
周太太吓了一跳,声音不由得大了起来,意识到之后又紧张地捂着嘴巴,生怕院子里的人听到,“什么?”
周竹山有些残忍地点了点头,承认了这个消息,“是,政府方面点名抓的人。”
“那……”
这个消息太过震惊,他们都是老老实实的人家,一提起警察、牢房、监狱这些就害怕极了,觉得是惊天巨变。
周竹山头疼极了,他很想冷静,但林熠入狱这件事对他影响很大,联想到最近政府的铁血手腕,更是紧张的手脚出汗,“这件事先别告诉他家里,他太太怀了孕,别吓着。”
周太太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
话音还没落,只听外面轰隆一声,几个学生手忙脚乱地喊着林太太,周竹山和周太太赶紧跑了出来。
白梦面色惨白地抓着周竹山的衣服,“周先生,您和我说实话,耀东是不是被捕了。”
周竹山再说不出谎话来。
白梦死心一般咬牙站起来,点了点头解下身上的围裙转身就要走,“好,我知道了。”
一行人赶紧拥上来要去送他,白梦倔强地拒绝了,“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周太太还要再劝,白梦眼角划过一丝苦痛,“别跟着我。”
就这样,白梦一个人挺着大肚子从城南走到了城北,从天亮走到了天黑,等到了家里,来帮忙的赵大姐看着他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只可惜白梦什么也说不出来,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他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醒来时手脚冰凉,脑袋却是昏昏沉沉如热火炉一般滚烫,嗓子干哑说不出一句话来。
赵大姐伸手过来一摸,发现烫手的很,惊慌地赶紧去找大夫,怀孕的人发了烧可是了不得的事。
赵大姐不敢给白梦吃西药,只抓了几副中药熬着喝,又用老家的土方法给白梦降温,幸而白梦福大命大,烧总算是降下去了。
赵大姐看到睁开眼睛的白梦,长舒了一口气,“夫人啊,您可算是醒了。”
白梦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张开干裂的嘴唇说道,“水……”
赵大姐赶紧端来水给床上的人喂了下去,告诉他有人等了好几天了。
是老家来人了,得了林耀东的消息,要接白梦回家。
床上的白梦盯着屋顶,像是被抽了灵魂的木偶人,一声不吭地躺着。
门外的人喋喋不休地说了许久,竭尽全力地劝说白梦回家。
白梦疲累的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顺着鬓角滑入发缝,轻轻地开了头:
“要是再逼我回去,我就立刻抹脖子。”
他要守在这儿,等耀东出来。
白梦在床上又躺了一天,终于强撑着站了起来,他还不能倒下,他不能放弃耀东。
赵大姐说什么也不肯让白梦多活动,怕他心里难过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跟着他。
白梦扯出了一个笑容,“大姐,你回家吧,给我炖汤喝吧,我想喝鸡汤了。”
赵大姐还是不放心。
白梦拍了拍她的手,“真的,我就是去一趟周先生家。”
赵大姐这才作罢。
白梦坚持每天都步行去周竹山家一趟,尽管周竹山一再强调有了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他,让他不用每天跑来跑去,但白梦不肯,他急需一些行动来缓解心里负担。
他没什么本事,只能用这样一种笨拙的方式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许久没见的李贵就是这个时候瞄准了他,看着面前憔悴的美人,脸上露出了一个猥琐的笑容,“小婊子主动送上门来了。”
白梦一点也不想和他废话,冷着脸道,“让开”
李贵可不怵他,林耀东入狱了,他更无所顾忌了,得意洋洋地看着美人,“知道林熠的事了吧”
他凑近了些,白梦身上沁人心脾的香味让他欲仙欲死,心里更是浮想翩翩,“你让我干一次,我就让你见他一次。”
李贵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梦,想穿过这裹得严严实实的衣服看这人嫩白的皮肉,那销魂的身段馋的他直流口水,“怎么样,考虑考虑。”
白梦身子重,走两步就要歇一会儿,有时候要趴在石墙上缓好大一会儿,这是他正靠在墙上喘息。
这副样子把李贵勾得神魂颠倒,恨不得就在这儿把人办了,见白梦不搭话,凑过去想趁机一亲美人芳泽。
谁知等待他的是白梦高高扬起的巴掌,和一声怒不可遏的滚。
白梦外表看起来柔顺乖巧,断然做不出这种粗鲁的事,这一巴掌打的用了十足的力气,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手掌心通红看起来有些吓人。
李贵勃然大怒,捂着涨起来的丑脸咬牙切齿地说,“哎,小婊子你还敢动手,看来老子还是对你太客气,一早就该操死你。”
罪恶的手还没伸出去,就被人狠狠扭到背后,只听咔嚓一声,好好的骨头就断了,李贵气急败坏地回头看人,“你他妈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