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音捏着相册，心跳有点乱，下意识走到温斐然办公室门口，迟疑了很久，才推开门走进去，把相册放在他桌上：“这本相册是你的吗？”

温斐然抬眼，看了眼相册，脸色忽然就变了，伸手想把自己的相册拿回来，方才游刃有余的表情也消失不见了。

可沈清音却笑眯眯地收回手，把相册藏到了身后：

“我竟然还不知道，原来我们之前是同学？”

“嗯。”温斐然脸红了，有点不好意思抬头看她，面红耳赤道：“高三那年，你转来我们班，只待了三个月。”

沈清音想起来了，高三那年，她确实在那所学校待过，后来因为要找失踪的陆衍之，没参加高考就走了。

“那张喂猫的照片……”

“……没错，是我拍的。”温斐然的耳尖有点红，“那天放学，看到你蹲在树下，觉得……挺好看的。”

他顿了顿，自暴自弃一般抬头看她，轻声说：

“好吧，我承认，其实我早就认识你了。”

“高三的有一天放学，我被隔壁班的人堵在巷子口，是你跑过来，说教导主任要来了，把他们吓跑的。”

沈清音彻底怔住了。

她隐约记得有这么回事，当时只是路过，看到里面那群混混正在围殴一个学生，她怕出事才喊了一嗓子，没想到救的是他。

“从那时候就记住你了。”温斐然的声音很轻，“我每天跟着你一起放学，看着你每天打工、照顾那个叫陆衍之的男生，看着你把省下来的馒头给他吃，自己却……。”

“后来有一天，你突然不见了，我去福利院问，才知道他不知道为什么失踪不见了，你消失也是因为你去找他了。”他抬眼，目光落在她脸上。

“再见到你时，你已经是他的助理，替他挡酒，替他背黑锅……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你都从来不记得我。”

沈清音攥紧了手指，喉咙有点发紧。

“之前你被全网黑的时候，我想过帮你说话，”温斐然说，“但是，我更想让你自己想明白，你太能忍了，总把别人放在第一位，忘了自己也该被好好尊重。”

他看着她，眼神很认真：“现在你明白了吗？清音”

沈清音站在原地，说不出话，心里满是对他这番话的震撼。

原来他早就认识她，默默关注了这么多年，怪不得他这些日子给她找不同的老师让她学习，还告诉她说要尊重自己。

“我……”她张了张嘴，心里乱成一团，“不管怎么样，我都谢谢你，你真的帮了我很多。”

温斐然点点头，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复杂，轻声道：

“我不要你的感激……算了，今天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沈清音点点头，拿起相册转身走出办公室。

温斐然的意思，她大概明白了……

可是，才刚从上一份糟糕的感情中走出来，现在的她，恐怕也没有开启一段新恋情的想法。

她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算了，还是先把工作处理好吧，至于其他的事情……来日方长。

第十四章

那之后，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起这件事，不久后，温斐然就接了一个生活型综艺。

综艺录制地在城郊民宿，沈清音跟着道具车到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架起了摄像机。

她找了个角落的折叠椅在旁边坐下，刚把流程表摊开，就见导演举着喇叭喊：

“今天这场有神秘嘉宾空降，都准备一下！”

沈清音没有在意，她只是个助理，负责好陆斐然的事情就可以了。

但却没想到，下一刻，她从导演口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大家一起来欢迎一下陆衍之！”

她心里一紧，立刻戴上了口罩，接着就看见陆衍之从车上下来。

他比比电视上看着还要清瘦一些，眼下乌青，看起来憔悴极了。

他没跟周围人多寒暄，仿佛没有心情注意周边的一切，但是他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不知道为什么落到了沈清音身上，疑惑地又看了一眼

见她戴着鸭舌帽，半张脸埋在衣领里，看不出什么来，他才又移开了视线。

沈清音松了口气，低头翻流程表。

旁边的场务叹了句：“陆衍之这时候来，恐怕是想靠这节目挽挽口碑吧？前阵子他那些事情传出来，听说已经掉成三流艺人，差点被雪藏了。”

沈清音没接话。

上午录收拾民宿的环节，斐然在廊下擦旧藤椅，陆衍之被分到整理杂物间。

没一会儿，杂物间那边传来动静，好像是架子倒了，温斐然“嘶”了一声，像是被砸到了。

沈清音心里一急，拿着碘酒就冲了过去，却没想到和陆衍之撞了个正着。

陆衍之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似乎愣了愣，迟疑道：“你……”

“您好，我是斐然哥的助理，来给他碘伏。”沈清音闷声打断他，侧身想绕过去。

陆衍之却伸手拦住她，指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胳膊，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你叫什么名字？你的眼睛……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