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孤寂包围在云程的身边，他恍惚间想起了047离开时对云程说的话。

“江迟照是?一个并不无辜的受害者。”

“我没有?办法站在你的角度说原谅江迟照这样的事情?，但这些事情?的根本在于系统的提前暴露，他在江展盛的培养下长大，很难懂得什么是?爱，可你的离开让他的人生完全颠覆，那些伤疤是?他后悔的证明。”

云程知道。

那些伤口并不是?一天?两天?，而是?江迟照在云程回到现实之?前整整两年?时间的积累，也正因为如此，云程才?会那样生气，他偶尔会想，如果四年?前他和江迟照都各退一步，结局是?不是?会完全不同。

正因为有?这个如果的存在，云程才?会有?这样大的情?绪。

“没有?人是?不配说爱的，哪怕江迟照不懂，他依然有?资格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当初是?爱我的，可047，那我从前受到的那些伤害算什么？”

“爱是?什么免死?金牌吗？”

047懂了。

“抱歉小程，我只是?一个汇集和处理数据的系统AI，我从数据分析的角度能看到你对江迟照是?不一样的，人类的生命很短暂，我不希望你在这些事情?上蹉跎后悔，我也想尽可能地挽回一些因为主系统BUG对你的人生造成的影响。”

系统情?绪真挚，云程能明白他的想法，就想从前宋柘野和自己说的那样，他无法自控的不是?情?绪，而是?自己的心。

047在离开之?前留给了云程一段记录影像，那段影像数据团云程始终不敢打开。

心烦意乱之?际，他最终还是?打通了宋柘野的电话。

酒吧那边其?实并不是?很需要宋柘野，他现在正云旗家里处理工作，因为千竹奖，最近找到宋柘野合作的影视剧多了很多。

接到云程电话的时候宋柘野正在写歌，接起电话的时候宋柘野还以为是?普普通通的事情?，没想到云程的声音非常嘶哑，宋柘野一下子就着急了起来，忙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电话里说不清，野哥，你在我哥公寓吗？”

“在的，你要过来吗？”

“嗯。”

云家别墅距离宋柘野的公寓位置不远，步行也就二十几?分钟的路程，云程扫了一个共享单车骑了过去。

云旗不在家，快到年?末公司的事情?很多，云旗好几天到家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宋柘野听见按密码的声音就起身去开门，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看见云程苍白的脸还是?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

看见熟悉的人云程憋了半天?的委屈突然就这么涌了上来，他进门就抱住了宋柘野，眼?泪就这么不受控地落了下来，哭了大概有?十分钟，云程的情?绪才?算稳定下来。

宋柘野让他坐在沙发上，给他倒了一杯水才?问他：“发生什么了？”

云程捧着那杯热茶，心里的温度跟着手里的茶水一起攀升到一个还算温暖的温度，看向宋柘野，尝试着跟他说了一句：“我之?前身体里有?一个奇怪的系统。”

宋柘野愣在了那里，有?些没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就在云程以为这些话还是?不能说的时候，就听见宋柘野重复了一遍他刚刚的话。

“你说……你有?个系统？”

这下轮到云程发愣了，他情?绪有?些不受控，看向宋柘野，表情?殷切：“你能知道我说什么？野哥……你……你能知道？！”

宋柘野有?些莫名：“能啊，我听见你说什么了。”

“你先不要着急，究竟发生什么了？”

云程深呼吸一口气，开始将从前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宋柘野。

宋柘野听完整个人像是?傻了一样，眼?睛直直的，对于云程讲述的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消化了很久，云程也不着急，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

过了将近二十多分钟宋柘野才?又有?了反应。

他没有?不相信云程的话，毕竟他死?而复生这件事就已经足够诡异了，宋柘野这个时候只是?思维乱飞，想到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这么说，我其?实从来没有?觉得你能回来这件事很奇怪，所以这是?不是?算那个所谓的高维系统的作用？”

云程没想到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这样的，想了想好像的确是?，云舟也从没问过自己相关的问题。

云程点了点头，又问宋柘野：“哥你相信我的话？不会觉得他很像什么奇怪的故事吗？”

宋柘野摇了摇头，“不会，小程是?很稳妥的大人。”

云程撇了撇嘴，差点因为这句话又哭了出来，宋柘野没想到云程这么敏感，连忙打断他的情?绪：“你还没和我说，你过来找我是?因为什么？”

云程觉得有?些丢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宋柘野却猜到了他的来意。

“是?因为江迟照吧？”

云程点头。

“你记不记得我们和小姑姑见完面的那天?晚上，我被人下了药，江迟照把我救走，后来我和你回到你家里，他第一次对我表露出非常深刻的恨意，后来我才?知道，那其?实是?因为他误会我身体里的系统是?为了攻略他，他将我对他的好理解成系统发布的任务，到三公那天?晚上也是?那样，他不想我出道，所以接受了秦涧合作的建议，然后到我去世。”

像是?文学?作品中因为爱人离世而恍然知道真爱的老?套故事，江迟照甚至比那些故事里的人还要再惨烈一些，他和云程明明是?双向的喜欢，只是?他不敢承认也不敢相信。

云程回来之?后江迟照开始在他面前晃悠，想要刷一些存在感，想要弥补自己的过错，可没想到当年?那些过错并不止于此，江迟照整个人的弦彻底崩断。

云程也是?一样。

在看见那些伤疤之?前，他始终不敢相信能做出那样事情?的江迟照，会因为喜欢自己，而做出这样极端的事情?。

宋柘野看向云程的视线带着一丝心疼。

他没想到云程从前经历了这样多常人无法接受的事情?，只是?死?亡这一件事，他就经历了两次。

可江迟照在一定程度上确实也是?受害者，系统的提前暴露让本就没有?什么安全感的江迟照的不安情?绪雪上加霜，江展盛那样的商人唯利是?图，可以说江迟照人生唯一的光就是?当时的江云程。

况且对方?在云程回来之?后，做了很多云程不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