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她又将睡衣扔开了,直接拨了赵丽丽的电话。

在这种时刻跑来叫魂,那不是杀人害命是什么?

一个搞不好,留下心理阴影,后半辈子可就废了!

江寒彻原本是暴怒状态,然而看着顾悠的谜之操作,他的怒气值狂掉,疑惑值疯涨。

赵丽丽会怎样收拾沈心棠,不必多说,少不得一顿老拳,揍她个满脸开花。

由此可见,顾悠对沈心棠显然是既没有耐心,也没有感情。

可是为什么,她偏偏不让自己给沈心棠一个痛快的,而要如此折磨她?

江寒彻忍不住问了出来,顾悠却不回答,翻了个身反守为攻,笑嘻嘻的道:“还来不来?”

江寒彻连连皱眉,他不喜欢这样。

她有什么事都瞒着他,完全把他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

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做什么,每天猜测她的喜怒哀乐,这样真的很累。

江寒彻掐着顾悠的下巴,把她的脸推开些,拧着眉头问:“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顾悠其实并不想瞒江寒彻什么,但她真要是说出来,恐怕江寒彻一定会认为她疯了,押着她满世界去看精神科医生。

“我没瞒着你什么呀!”顾悠咬着嘴唇,忽闪着眼睛注视他,忽然不胜娇羞地垂下眼帘,软绵绵道,“咱们都坦诚相待这么久了,你说是吧?”

江寒彻的脸色越发沉了,大手掐着顾悠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不让她目光躲闪。

“顾悠,我说过,永远都别骗我!”

顾悠脱口道:“那你还说,骗你可以,别让你知道呢。”

江寒彻的鼻子差点没气歪:“所以说,你现在是在骗我,还天真的以为我不知道?”

“哎呀!哪有啦!你这个人疑心病怎么这么重?”顾悠挥开他的手,眉头皱了皱,“你身为有妇之夫,天天盯着沈心棠是几个意思?”

顾悠凶巴巴的皱着鼻子,倒打一耙:“还是说,你有那么点儿想要对不起我的苗头?”

江寒彻抬手就是一个手栗子,敲在顾悠脑门上,“咚”的一声,挺重,疼得顾悠直龇牙。

“嘶要死啊!你干嘛下这么重的手?”

“口没遮拦,该打!”江寒彻丢给她一个大大的白眼,“你当我是你的白月光初恋啊,什么样的屎都能下得去口?”

一句话骂了三个人,沈心棠是屎,江涛是狗,而顾悠,则是对爱吃屎的狗爱得死去活来的煞笔。

顾悠:“……”

她的错。

看着江寒彻阴沉的脸色,顾悠叹了口气,想了想,决定避重就轻的说几句,消除江寒彻的疑心病。

“我跟你说老实话吧,我对沈心棠的心理其实特别矛盾,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哦?”男人眼皮子一撩,半信半疑。

“一方面,我跟她到底从小一起长大,十五年的感情不是假的。”

顾悠叹了口长气,黯然垂眸,好一会儿才闷闷地接着说下去。

“可是另一方面,我受不了这么恶劣的欺骗。”

“她和我爸骗了我、骗了我妈,我们一片真心对他们,他们却从头到尾都在骗我们。”

“所有的宠爱、所有的情谊都是假的,我和我妈掏心掏肺,却活成了笑话。”

陆政廷和沈心棠的所作所为,是真的伤了顾悠的心。

她越说越委屈,眼圈渐渐红了。

江寒彻心疼的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阿彻,我不骗你,我想报复沈心棠,想要让她把欠我的、欠我妈的通通还回来。可是……可是我自己下不去手,所以……”

“那为什么不让我来替你解决?”江寒彻想不明白,明明她点点头,一切都会到此为止。

顾悠摇头,黯然长叹:“我怕你一出手就把她弄死了,而我并不想她死。”

准确的说,她是不想让沈心棠那么早死、死的那么痛快。

江寒彻沉默了会儿,柔声道:“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要你开心就好。”

顾悠抱住他,脸埋在他怀里,瓮声瓮气的道歉。

“阿彻,对不起,我只顾着发泄自己的情绪,没有考虑你的感受。”

江寒彻满不在乎的道:“你跟我道什么歉?我只是担心你,不明白你到底想做什么,所以有些不放心而已。”

顾悠直撇嘴,这男人都已经追问多少回了,明明就很在意。

不过话说开了就好,想必以后他不会再因为沈心棠的事情起疑心,而跟她赌气。

顾悠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忽然身子一轻,天旋地转。

“啊”

一声尖叫还没落下,她就被按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