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东不在家,说马上就要调任了工作忙,回来太晚会吵到她,干脆宿在办公室。

顾子衡也乐得不归家,早早拿了换洗衣服,扬言要照顾江语晨,要提前适应跟江语晨的生活。

一个人清净自在的过了两天,叶知安拿到新鲜出炉的离婚报告。

当场签字,只等顾砚东也签字,离婚事宜就算正式办成了。

从今往后天南地北,她想往哪儿飞就往哪儿飞,再也不用看他脸色、等他怜悯。

心里不由有些畅快,叶知安小心把离婚报告收起,打电话喊顾砚东回家:“这周末我做几个家乡风味的小菜,砚东你回来我们好好的喝一杯,等你和子衡去北城,工作繁忙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团聚。”

顾砚东准时回来了,还带了顾子衡和江语晨一起。

看叶知安买了许多菜,江语晨主动说:“我来帮你吧,砚东常说你做菜最好吃,我要好好学学,等以后你不在的时候,我也做给砚东吃,以慰藉他对你的思念之苦。”

顾子衡撇嘴:“江阿姨你为什么要学做饭,是我爸爸做饭不好吃吗?”

“子衡!”顾砚东低斥,只斥了两句而已,不算严厉更谈不上粗暴:“你们先忙着,我去看看还有没有好酒。”

他前脚刚走,后脚,江语晨就凑过来:“叶知安你这个时候喊砚东回家,该不会也是想怀二胎吧?”

叶知安眉头一皱,刚想说她才没有这么下贱,拿孩子来达到目的。

江语晨却忽然伸手,去拿那烧得冒烟的油锅。

“啊”,随着一声尖叫,油锅从灶台上重重跌落,跌到江语晨脚边,些许油星子溅出,落到江语晨白皙细嫩的皮肤伤。

“语晨。”

“江阿姨。”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如来源相同去向也相同的龙卷风,直刮进来。

看到江语晨神色痛苦,眼含热泪跌到地上,他急急的直接把她抱起来:“怎么回事?”

顾子衡心疼拉她的手,看她皮肤上显眼的几个燎泡,心疼得语无伦次,眼泪都要掉下来:“前几天的伤才刚好呢,怎么又受伤了,江阿姨你怎么这么可怜。”

江语晨不安的想从顾砚东怀里挣出,发现挣不出以后低低的解释说:“和知安无关,是我自己的原因,是我没站稳,身子不小心往前面窜了一下,撞到锅上,也幸好知安把我拉住了,不然我头发都要被火烧着了。”

好好的一个成年人,怎么可能突然站不稳,往前窜?

顾砚东狰狞的怒目,看看叶知安方便打理的齐肩短发,和江语晨乌黑发亮的长秀发,眸光阴沉:“那天的事可以说是意外,今天总不能是意外了吧?叶知安你要是不满我带语晨走,你可以直说,用不着耍这些见不得人的恶毒手段害人。”

第5章

恶毒?

顾砚东说她恶毒?

他可知恶毒这个形容词,对医生的职业生涯有多么致命的杀伤力?

叶知安感到很不可思议:“你都不听听我怎么说的吗?”

“还能怎么说?你想说什么?”顾砚东猩红的眸子,涌动着怒火:“我只相信我的眼睛,叶知安,我的眼睛一再告诉我,你对语晨抱有敌意,你不想她好过,也不信任我。”

说完,他直接将江语晨抱起,走向门外:“我带她去医务所看看,你最好祈祷她平安无事,否则她所受的伤,不是一份工作能够抵消得了的。”

顾子衡恨恨瞪她一眼,随后跟出:“妈妈你真的好恶毒!我也好讨厌你!不想有你这么讨厌的妈妈!”

子承父情,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大放厥词。

这就是顾砚东说的读过大学有文化,能把顾子衡教育好?

叶知安眨了眨眼睛,努力想把泪意憋回去。

她已经有点记不清,江语晨还没出现的时候,她和顾砚东是多么的夫妻恩爱伉俪情深,顾子衡有多么的聪明可爱了。

这才多久啊,才一年,江语晨就轻而易举夺走她用六年时间去细心呵护的一切。

也没有多好笑,叶知安就是想笑,笑着笑着,眼泪也一起掉下来。

灼热的泪,掉到胳膊上,泛起一阵阵滚烫的辣意。

叶知安垂眸,透过迷蒙的泪眼,看到手腕上一条又宽又长的烫痕。

江语晨可真够狠的,又想做戏又不想伤了她自己,就往她的方向扔铁锅。

而她的丈夫,她的儿子,竟没有一个相信她的,连问都不问,就轻而易举判了她死刑。

想去医务所处理的,但这个时候过去,意味着要和顾砚东他们碰到。

那样会显得她更可怜。

叶知安还要脸,就没过去,只用土方法简单处理了一下,给自己做了点吃的,吃完就睡觉了。

半夜她是被顾砚东摇醒的。

没有开灯,隔着窗户缝隙透进来的清冷月光,他满目怒意的看她:“我警告你叶知安,这是最后一次,你恶意算计陷害语晨,再有下次,我们就离婚。”

离婚的话都能脱口而出,看来离婚一事在他心中演练了千万遍,只等找到合适机会,就光明正大的逼她离。

心是不再动了,但也是会痛的。

“我们的婚姻,真的不如你对江语晨的情份吗?她在你心中,到底算怎么样的定位??”

顾砚东愣了愣,似乎很诧异她如此反应:“我看你是自己不安分,就这样那样的怀疑别人,别乱怀疑了叶知安,语晨和你可不一样,她最是要强,要不是我欠她的,她才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

用力一推,她被推回硬板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