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1)

安娜眼巴巴的,“长官,别那么严肃。”

事实上,何止是她不愿意待在这里,费多尔一刻也不想停留,他现在只想离她远一点。

男人下意识扯了扯衣领,表情难得有些烦躁。

面对她时,闻到她身上的气息,他体内的燥热会不由自主喷涌出来,他讨厌这种不受控的情况,却不得不完成这件事。

“谎报军情,无论是在哪个国家,这都是一项非常严重的罪行,我想你应该明白这点。”

“费多尔先生,您太严肃了,这是在家里,不是在军部。”

“只要在德意志境内,对军官的汇报就时刻具有法律效应,谎报军情,贻误军机,造成严重后果……”冰蓝色的瞳孔深处陡然放出的光,犹如一道冰刺,他的声音十分严厉,“你应该上军事法庭。”

安娜惊愕于他的严厉程度,她也有点慌了,低着头,讷讷不语。

费多尔眯着眼睛看她慌乱的模样,知道她终于知道情况的严重性,心中悄然松了口气,将浑身凌厉的气势收起,声音也沉稳平和了很多:“没有下次。”他又加了一句,“更不要随意对军官撒谎,后果你无法承担。”

安娜把自己藏得像一只鹌鹑,“是是,保证不会再犯。”

但事实证明,她的胆子加起来比几百头猪都要大,她的保证可真是比《凡尔赛合约》还要脆弱。

“希望你能做到。”男人顿了顿,又眯着眼睛看她,神情深邃莫测,“你如何知道奥地利的事情?”

安娜一愣,眼巴巴看着他,“费多尔先生,我是个成年人了,也是会看时事新闻的呀,元首对于奥地利的……”

她顿了顿,把“野心”换成了“期盼”,“元首对于奥地利的期盼,是大家共同知道的事情,位于奥地利萨尔茨堡山的德国政府驻地,总不会是摆设吧?”

“除此之外,你还知道什么?我们要进军奥地利?”

安娜哪里还敢说话,她把头摇得厉害,一副天真单纯的模样,“费多尔先生,我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您不应该问这么高深的问题,我听不懂。”

“呵。”男人发出一声冷笑,没有在意她的装糊涂。

有事小女孩无事成年人,她的底线可真是够灵活的,这个狡诈的女人,她一定有什么事情藏得很深,从他在火车上盘查她的身份开始,费多尔就确定这点,这并不是出于切实的证据,而是出于一个军官敏锐的直觉,外加他对她的了解。

无论她的意图何在,他都会把这个秘密挖出来。

但这件事不必操之过急,他有时间慢慢陪她玩下去。

达成了今天的目的,费多尔起身,伸手就要把她拽出茶室。

安娜连忙后退几步,在男人不悦的神情中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厉害,“费多尔先生,我自己走,我自己走。”

费多尔没说什么,不顾她的反对,又要伸手拎起她的后衣领。

安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惊恐的声音:“你的手!你的手是不是还没洗!”

她一点也不想知道他的手刚刚做了什么,一点也不想!啊啊啊她真的不想沾上他的精液啊卧槽!她是好色但她真的没有这个变态的癖好!

男人停下了动作,静静地看着她。

那紧紧皱着的精致的眉头,那纠结得扭成一团的五官,那双漆黑大眼睛里的尴尬、惊恐、不满、嫌弃,是如此明明白白,和她这个人一样不加掩饰,就这么明晃晃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费多尔感到一阵眩晕,下颌线紧绷得厉害,一种毁天灭地的尴尬犹如毒蛇一样紧紧吞噬着他的心脏。

她知道了,她知道了他在书房里做的事。

至于她是怎么知道的,他不愿多想,只觉得再和她多待几秒下去,他整个人可能就会像炸弹一样炸开。

他迈开长腿匆匆离去,脚步略显踉跄狼狈。

他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整个背影绷得笔直,声音也是十分严肃冷硬:“停止你所思,毫无意义。”顿了顿,他继续道,“我的书房配备齐全,你不必关心我的卫生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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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他恋爱脑发作了呢?

安娜捂脸哀嚎一声。

这下梁子又结大了。

但八卦触达敏锐这件事能怪她吗,这不能吧,所以都是那个老男人的错,就是他不检点,居然在书房里做那种事,而且还没藏好,居然让她发现了,她也不想发现这种事情的好不好。

她是一个会反思的人,没多久就把自己的过错全部摘得一干二净,并迅速把这件尴尬的事抛到了脑后。

柏林的街头依然沉浸在节假日的氛围中,医学院的课程却不顾医学生的死活悄然而至。

和中国的学制不同,德国是没有寒暑假的,原则上来说只要你的课程足够多,你就可以永远忙得像一条狗,医学生就是那条毫无人权的狗。

安娜哀嚎,她又要告别美妙的假期迎来索尼娅的死亡凝视了,这与末世灾难片何异。

无论如何,日子似乎一成不变,所有人都在沿着既定的轨迹往前走,安娜也得背着书包瘪着嘴哭唧唧继续去上学,并斥责江婉徽的无情无义无理取闹,居然那么早就逼迫她起床。

在所有人眼中,今年的冬春之交和以往任何一个都没有什么不同。

柏林市民感慨德国经济蒸蒸日上,纳粹党的成员、希特勒青少年团和德意志少女联盟的孩子们收听纳粹控制的电台节目,他们赞美元首的伟大,带领他们摆脱了经济危机,摆脱了战争赔款,摆脱了可恶的犹太资本家,在重重废墟之上重塑辉煌强大的帝国。

而正当所有人安然享受美好生活的时候,德国的国家机器正处在高速运转中,随着希特勒对合并奥地利的关注日益增加,军部也不可避免忙碌起来。

费多尔回到别墅的时间减少,与此同时,安娜偶尔也会在军官学校附近发现他的身影,他在这所学校的职务似乎还挺高,那些拽得不可一世的纳粹党学生看见他,都要放下不可一世的头颅乖乖敬礼。

但看见归看见,安娜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她才不要自找没趣,每次都是一脸摸瞎糊弄过去,仿佛一个没戴眼镜的高度近视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