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落尽梨花月又西19

水就是普通的矿泉水,装在透明的淡蓝色玻璃杯里,从外面看去,好似里面的水是蓝色的。

眼前忽然闪过一个画面,披头散发的女人歇斯底里的咒骂他是个扫把星,手里拿着染上鲜血的菜刀疯狂的看着他旁边的书架,书架撑不住往前倒去,正好压在女人身上,女人哭喊着要他去死。

场景突然转换,他躺在冷冰冰的病床上,眼前漆黑一片,尝试半天,发现是因为眼睛睁不开,奇怪的是却能听到其他人谈话的声音。

“如果这次能够成功,我就答应给你五百万。”这是一个男人,听声音年纪挺大。

“没问题,五百万就当是买这臭小子的命了,随你们怎么做。”

这是个女人的声音,听着很熟悉,不正是刚才发疯的那个女人吗?

“万一出了人命……”

男人说到这就停了下来,似乎很有顾虑,女人马上懂他的意思,说道:“放心吧,我已经和他断绝了母子关系,他现在就是个孤儿,谁会去在乎一个孤儿是死是活呢?”

男人被她的话取悦到了,“回去等消息吧,有进展我会告诉你的。”

“好的好的,真是太感谢了。”

随着女人谄媚的话音落下,周止猛的抬头,看到黏糊在一起忙活的潘长治和阮路,抬手捂住胸口。

心脏不知为何跳的很快,不管怎么平静都没用,脑海里防护服回荡着女人的咒骂和男人的对话,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那两人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在哪儿见过,可仔细回想一番,在回忆里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影

难道说他们是他失忆前就认识的?

想到女人说的孤儿,周止深深怀疑她就是自己的母亲。但哪位母亲会对自己的孩子恶语相向?如果不是,为什么梦里的他会任由女人打骂甚至送给别人?

他实在是想不通,现在不仅心脏剧烈跳动,就连头都开始疼起来,像是被人用硬物敲击一般。

“小敏姐,你去哪儿了?”潘长治抬头看到正在关门的郭敏,把手上正在切得牛肉拿起来给她看:“我们和起明商量了一下,在你这做火锅吃。”

“行啊,菜买齐了没?”郭敏说着把车钥匙随手挂在架子上,进了厨房,看着潘长治正在切片的牛肉,刚想说什么,余光看到他身边站着一个人,看去,就见阮路冲着她甜甜的笑着。

“姐姐好。”阮路礼貌的喊道。

这声姐姐加上阮路柔美的声线,郭敏听的心花怒放,“小阮也来了啊,也在切菜呢,怎么不叫郭起明帮忙?”

她似是才想起从进门就没见过的郭起明,在厨房里看了圈,看到周止一脸神色痛苦,刚才还想着把郭起明逮来帮忙的想法瞬间烟消云散,立马到周止身边。

“周止,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她担忧的询问,一只手已经伸到周止额头上试探体温,没觉得有太大变化。

周止摇头,脑袋已经没刚才那么疼,意识也清醒很多。

“是不舒服吗?”郭敏问。

“没事,”周止甩甩脑袋,确认真的不再疼痛才慢慢抬起头,发现潘长治和阮路都在看着他,这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一杯水突然出现在眼前,抬眼看去,是阮路给他接了杯水,她长得并不惊艳。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让她看起来特别无辜。

“你不会得绝症了吧?”潘长治大胆猜测。

“谁的绝症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几人看过去,郭起明正往里走,他已经换了身衣服,脚上踩着拖鞋,一步一响。

“是你弟弟,他突然很不舒服,我怀疑他是生病了,”潘长治解释。

闻言郭起明皱眉,从潘长治身边挤进去,在周止疑惑的目光下探手在他额头试了下温度,并没有什么变化。

“没发烧啊,”他看向潘长治,“开玩笑要有个度。”

潘长治委屈,“刚才弟弟就是难受,不信你问他。”

郭起明看向周止,眼神像是在问他是不是真的。

周止没有否认:“刚才就是突然头疼,现在已经好了。”

他现在确实没事了,刚才眼前闪过的一幕幕就像是幻觉,看着活生生站在眼前的人,他突然很希望那都是假的。

听到他的话郭起明躁动的心才得以静下来,松了口气,“没事就好,下午我带你去医院看看,万一是什么先天的病症就不好了。”

虽然不懂什么是「先天病症」。但为了不让郭起明担心,他只能点头答应。

郭起明盯着周止半个小时都没见他有任何不舒服,他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准备午饭的工作还在继续,周止作为「伤员」被几人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想帮忙的请求。

“你坐着等就好,再说了,你什么都不会,你怎么帮忙?”郭起明不客气的说,话中的字样充斥着对他的嫌弃,然而语气却不是那么回事。

“我……”

“行了,”郭起明打断他,从案板上拿了块切好的火腿递给他,“饿的话先等等,快好了。”

被他这么一打岔,周止原本要说什么都忘了,乖乖接过郭起明手上的火腿,放在嘴里咬了口,除了有点咸有点冰外,味道还不错。

不知道是不是周止的错觉,总感觉他们都很关注自己,他刚才的不舒服也就一小会儿而已,郭敏却发现了。

这就是被人关心的感觉吗?

心里暖烘烘的,很舒服。

他很喜欢。

开火准备吃饭时已经中午了,食材种类很多,但数量却不多,就一小盘,一人夹两筷子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