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最紧要的,她们曾经是对好姐妹。

钟煜看了眼赖香珺,又上?前两步,低声警告他:“奉劝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不然,我不介意把你那些手段用回到你身上?。”

周围的人都默契地后退半步,谁不知道这位太子爷平日里最烦应酬,今天他能出席,已经是件稀奇事了。

再说了,钟家这复杂的关系,谁也不敢蹚这位的浑水。

钟煜搂紧赖香珺,让她站好,他眉头?皱起,周身气压很低。

赖香珺一时还很呆,有些站不稳,钟煜全?然没?了耐心在这里纠缠,拉着她手腕向?外走。

段策看着钟煜将人带走,停下了步伐。

刚刚这里流转着怎样的秘闻和?往事他都不在意,他只是在恼,自己没?有挺身而出的身份和?资格。

他明明,是距离她很近的,很近很近的。

她被丈夫拉着,明明刚刚扭到了脚,却还是努力跟上?男人的步伐,单从这样的背影看,段策似乎看不出来她婚姻幸福与否。

他...他总是希望她幸福的,如果不是,那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把她抢回来,哪怕她已经结了婚。

直到看不见两人的身影,段策依旧立在原地。

纪淮被钟煜当着众人驳了面子,丝毫不觉意外,周围人也不敢看热闹,都识相地散去,他迅速调整好情绪,走上?前,伸出手,“幸会?啊,段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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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香珺咬着唇不说话,钟煜方才其实第一反应想将她打?横抱起,但她瑟缩了一下,他就改为牵着手腕。

大厅寂寂一片,她自觉丢人,使劲大跨步往前走。

直到拐了弯,将身后那些打?量注视的目光都隔绝,她仿佛一下子泄了力,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甚至还微微踉跄了一下。

钟煜听到了她的喘气声,也感受到了她逐渐慢下来的步子,自己猛然停下。

“...怎么了?”赖香珺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向?他紧绷的侧脸。

他的手还在自己手腕上?圈着,此时稍稍收紧了些,她皱了皱眉,想挣脱开。

“你还知道疼?”钟煜放开她,却是弯下了腰,单膝蹲在地上?,伸手触摸她脚踝。

男人抬头?看她,只见她咬着唇,眼里慢慢浮现他看不懂的情绪。

钟煜心中?咒骂了一声,连带着眉头?也蹙起,就在赖香珺以?为两人或许要在这儿?不欢而散时,突然被他手臂穿过?腿弯横抱起。

骤然的失重感让她低呼一声,下意识地环住了他的脖颈。

这是很稳、很稳的怀抱。

一出来,却是变得更加湿热,很远的天空间歇闪耀着几道闪电。

很快有人将钟煜的车停至会?所?门?前。

她不说话,他也没?多余的话,将人抱着坐进副驾驶,而后绕到驾驶座,发动车子,同样沉默。

车外空气中?的水汽粒子变得更加充盈,路上?行人步履匆匆,阴云更加翻涌,潮湿、闷热被一同隔绝在窗外。

夏天夜晚,雨来的很快。

雨滴飞箭一般砸在车窗的时候,赖香珺慢慢开口:“今晚...谢谢你。”

她身上?盖着钟煜的西装外套,有着很好闻的味道,恰逢雨天,他身上?那股绿意与潮湿感她终于有了合适的形容,像清新的蕨类植物,兼具清冷、微咸的岩石气息。

像是...像是青苔。

赖香珺手里捏着衣服的一角,整个?人几乎陷在他的西装外套里,怔怔看着不断工作的雨刷,不知所?措。

又是谢谢。她除了对他说谢谢还能说点儿?别的吗?

钟煜突然将车停靠在了一侧,不算隐秘的位置,可因为大雨,此地无人往来。

“赖香珺,”他陡然开口,声音凛冽而低沉,隐约还夹杂着怒意。

“你就这点儿?本事?在家不是挺厉害的吗,伶牙俐齿能说会?道,怎么,在外面就只会?等着别人骑到你头?上?撒野?!”

“我没?有...”赖香珺有点不占理,瞥了眼钟煜,能看到他锋利的下颌线。

也不算被欺负吧?这是欺负吗?可以?前也不是没?有人对她说过?那些话...

连父亲偶尔的打?压和?姐姐持续的漠视她都能忍受,这些旁人的拈酸吃醋,她哪能顾及那么多?

她不想再说这些,于是转移话题,“这是哪儿??”

赖香珺今晚盘着发,他看过?来的时候,能看到她柔然的侧脸弧度。

钟煜心头?那股气闷着无处发泄,语气凶凶的,却没?忽略她的话,没?辙地叹了口气,透着几分无奈:“汀柔坡。”

她这才注意到两侧繁茂的树影,被暴雨打?落的花瓣黏在车窗上?,隔着水痕仍能看见连绵的淡紫色,像云霞一般。

在回溪山墅的路上?,倒数第二个?路口岔开,一直往前开,就会?抵达汀柔坡。

这里来往的人并不多,几年前是私人园地附带的地方,庄园里的丁香品种?丰富,树干高大而繁盛,花开时节如云似雪,被来润城旅游的人当作打?卡地,园主?慷慨,又在路两旁都种?满了丁香。

赖香珺没?来过?这个?地方,她最不喜欢凑热闹,哪怕是打?卡热度退却,此地又回归宁静之时,她也没?能一堵汀柔坡的风采。

“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你今晚也来...”

她有些哑的声音伴着雨声,敲在车窗上?,钟煜竟然听出了些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