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煜微微低头,领口散开的地方?露出一小截线条分明的锁骨,“道谢不看?着眼睛说吗?”

他身上那种清冽沉稳的木质水生调更清晰地笼罩过来。

赖香珺轻轻嗅了嗅,也不再闪躲,看?向他眼睛,将里面的红血丝看?的清清楚楚,愣愣丢下?一句:“....你注意身体。”

等她洗漱完换好衣服出来时,发现钟煜竟然还在。

孔雀蓝 爱恨情仇

“我?在?楼下?办公?, 你睡吧。”

他丢下?这句话就转身下?楼,好像是专门等她出来告诉她一样?。

cici摇了摇尾巴,讨好地舔舔赖香珺的手心?, 也屁颠屁颠跟在?钟煜身后。

“...没良心?的小东西。”

赖香珺蹲下?身戳了戳地毯上凹陷的爪印, 隐约听?到了钟煜得意的嗤笑声。

卧室很快恢复安静, 她胳膊环住膝盖,盯着门后漏出的暖黄光晕。刚才钟煜身上的酒味还萦在?鼻尖, 混着身上令人?着迷的清冷味道, 像他这个人?一样?冷冽又捉摸不透。

五分钟前他给聂尧发消息,麻烦他跑一趟, 把重要文件带回溪山墅, 那场原本计划在?公?司进行?的跨国线上会议, 被他临时决定改在?家里完成。

赖香珺等着cici上来,没有关房门, 留了道缝隙。

起初,还能听?到楼下?特意压低了的说话声, 钟煜英文发音很好, 地道也清晰,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她大概听?明白?了一二分, 和什么医疗项目有关。

偶尔能听?到他沉声反驳,语气冷静却带着极强的压迫力。她暗自咋舌, 心?想如果自己在?他手下?工作,恐怕很难讨到好处。

就这样?随便听?着,她竟已昏昏入睡,一夜无梦,睡得神?清气爽,醒来没有看到钟煜, 身侧床单平整如新,连cici也不见踪影。

赖香珺下?了楼,发现家里飘着香味。

“太?太?您醒了!饿了吧?”

来人?是位有些年纪的妇女,面容很和善,看上去要比宁姨大,赖香珺正想问这是怎么回事,女人?便解释道:“太?太?,少爷吩咐了,做了您爱吃的粥,还有几?道小炒。”

“噢谢谢,怎么称呼呢,你是...?”

“回太?太?,您叫我?李妈就好,少爷小时候我?照顾过一段时间...”李妈盛了汤拿过来,用的是赖香珺惯用的瓷碗。

李珍珍一直在?钟家干活,钟煜妈妈去世后,她就被钟老?爷子派去照看钟煜,后来钟煜回来老?宅,也是她一直在?照料。

昨晚钟煜开完会已经凌晨一点了,给李妈留了条信息,说早上派人?接她来溪山墅。

“cici在?这呢,早上和少爷疯闹了好一会儿。”

李妈又端上一碟翠绿鲜亮的秋葵炒扇贝,“这道菜太?太?您看看口味如何,少爷说了几?道您爱吃的菜,待会还有...”

钟煜会知道她爱吃什么?怕不是宁曼告诉李妈的吧!她们?总是这样?,总盼着两人?都和气美满,所以在?各自面前说些对方?的好话。

不过...她确实是喜欢这道秋葵扇贝。

赖香珺向外望了望,乖巧地坐在?桌子前,“钟煜走了吗?”

“哎,一早就走了,说是要飞香港,看上去忙得很。”她还想给他做个早饭,人?就已经没影了。

李妈擦着手往落地窗外指,“cici早上跟着少爷在?草坪疯跑半小时,这不,现在?正卧这儿养精蓄锐呢。”

狗极通人?性,低低叫了两声。

“李妈,”赖香珺舀了一勺粥,状似不经意地问,“你家少爷…小时候也这样?吗?”

李珍珍端来新鲜的水果,以为她实在?心?疼钟煜的忙碌,笑着答:“是,少爷成绩很好,打小就乖,有自己的主意,就是太?要强,有一回发高烧,人?都烧迷糊了愣是写完数学题才肯去医院...”

赖香珺吃着饭,若有所思?。

一连几?日,她都没怎么再见到钟煜,倒是李妈,在?溪山墅安了家,她不只厨艺好,常被宁曼拉着探讨,还会做手工活,给cici织了个小毯子,还有几?件小衣服,说是之后天冷带狗出去可以穿。

赖香珺哭笑不得,眼下?刚过芒种?,暑气渐起,离天冷还远着呢。

“李妈,你手真巧!”宁曼把东西收到一旁,笑的眼角皱纹更加明显,“以后我?要多跟你学学。”

李妈谦虚一笑,把钩针别在?一边,“以前少爷养狗,都是我?帮着照看的。”

她摸了摸cici的脑袋,“说起来真是有缘,家里那条狗,也是只金毛呢!”

“金毛?”赖香珺在?挑选衣服,闻言放下?平板。

“钟煜也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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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叫小山的金毛,几?乎和钟煜前后脚来到这个世界上。

原来的钟夫人?有颗民胞物与心?,救助动物已是寻常事,甚至买下?了城郊一院子,专门雇了人?照料。

小金毛的到来是个意外。

她遇到它时,它还小小一团,脖子下?的毛发被调皮小孩用口香糖粘在?一起,冬日天冷,蜷缩在?车底,却能在?附近野狗发疯扑过来时勇敢跳过去。

代价是尾巴上方一块被撕掉的毛发,汩汩流血。

钟夫人?护住小腹,那是她被告知要做妈妈的第一天。

它被取名?小山,钟煜在钟夫人肚子里长大,它也一天天康复。

钟父不喜动物,小山的存在?是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