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香珺用手?去摸他发出声音的地方,像是隔空去揉他的额头。

“你永远都会觉得我可爱吗?”

哪怕她间接有伤害到他,还会这么爱她吗?

“赖小苔...”

“嗯?”

“真想亲死你。”

钟煜这晚睡在了华庭,哪怕她说家里有客房,让他不要?再沙发上将就?。

钟煜让她别操心,他怕她晚上有事,而他在客厅的话,她一出来就?能看到他。

虽然不知道赖香珺会因为梦里的混蛋钟煜迁怒他多?久,为了她的安全着想,钟煜给出方案:她继续回?去溪山墅,那里一应俱全,而他睡在公司就?行。

但钟煜很快就?发现不对。

赖香珺千藏万躲,在确认钟煜离开后下?楼,没过几分钟却?又?和折返回?来拿外套的他迎面撞上。

“起这么早吗?”钟煜有些意外,看着她略显仓促的表情,自?然地走进门,正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是他落东西了,就?看到赖香珺先和他对视一眼,又?突然侧过身子。

“噢...早吗?那就?...早上好。”

钟煜笑了声,大跨步上了二楼,下?来的时候,赖香珺又?换了个和刚刚相反的方向,这次干脆都不看他,兀自?把?玩着手?里的鲜花,像是在做一件天大的事情。

“我走了。”

他放慢脚步,趁赖香珺不注意,突然倾身,想要?拿走她手?里那支新鲜的郁金香,却?被她莫名侧身的动作?搞得一头雾水。

“你想要?这支吗,”她偏着头,保持一个自?然的姿势,“那给你带走吧。”

“行,谢谢老婆。”

男人似乎不觉有异,瞥了她一眼,随即转身朝门口走去。

赖香珺松了一口气。

她早上照镜子看过,指痕依旧清晰,其实相较昨天已经好很多?了,只是她皮肤比较娇嫩,这么看上去,依旧触目惊心。

正当她抬手?去触摸自?己左脸时

“赖小苔。”

冷冽的声音让她瞬间惊惶失措,抬手?打翻了手?边的玻璃花瓶。

“我...你听我解释...”

清脆到刺耳的声音使得她的辩解苍白无力。

钟煜面色铁青,拇指摁在她下?巴处,食指发力,抬起她下?颌。男人的力气很大,饶是她再抗拒,也依旧可以被称作?轻巧地被抬起来,而后偏向了他。

尽管刚刚就?已经察觉不对且做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可饶是看见这一幕,再冷静自?持的人也要?倒吸几口凉气。

“怎么弄的?”

钟煜几乎是咬着牙问出来。

刚刚花瓶倒地,里面的水几乎尽数落在了钟煜的衣服上,他恍若未觉,看了眼地上的玻璃碴子,单手?抱起了她。

她的房间里还充盈着属于她的淡淡香气。

钟煜单膝蹲在床边,伸手?想去摸她左脸,又?半途而废,垂下?了手?。

赖香珺垂着头,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谁打的?”他捏住床单一角,很柔软的料子,几乎在他手?里捏碎。

“是长辈,对吧,”赖香珺不答,他便掰着指头数,“爷爷奶奶不可能,赖芷瑜?还是赖宏硕?”

纪淮已经被他送了进去,钟煜语气更加暴戾:“总不可能是你公公?他虽然混蛋,还不至于这般找死。”

“你不要?告诉我,是祝景山...”

钟煜起身说完,赖香珺猛地抬头,泪水顷刻间涌出来,“钟煜,你别问了,好吗?”

“我没事,”她扑进他怀里,“孩子也没事,已经不疼了,真的。”

钟煜没抬手?,她泪就?落得更凶,“你抱抱我,抱我一下?行不行...”

“别哭了。”他没辙地将人摁进怀里,“我先不问,你别哭赖香珺。”

“不要?叫我赖香珺...”

钟煜走之前,把?楼下?的玻璃碎片已经收拾干净,司机就?等在门口,恭敬地叫她夫人。

接下?来的几天,钟煜果然如他所?言没再回?来。

赖香珺已经查清楚了当年的来龙去脉,甚至还让谈薇陪着,又?去纪芮澜那里求证一番。

知道的越多?,她就?对钟煜越发愧疚。

虽然钟母的离世和她、和赖宏硕都没有直接的关系,可钟煜原本小家的离散,却?少不了她父亲的推波助澜。

如今外人或许可以轻描淡写?地将这段往事归为“豪门恩怨”、“商战情仇”的谈资,甚至将其视为两家产业博弈的注脚。

可...钟煜因这些事情所?收到的伤害,他耳后的那道疤好像也复刻在了她身上,这些赖香珺根本没办法轻飘飘地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