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赖香珺喝了口温热的水,“医生说宝宝特别?小,还什么都看不到,我过几天再去检查一下。”

她撒了个小慌,但应该也算是她的错觉,自从?知道自己?怀孕后,尤其晚上和?钟煜吵了一架,她总疑心自己?有些轻微的腹痛。

赖香珺忐忑地撩起睡裙看了看,其实什么也没有,依旧平坦光滑,但她盯着自己?柔白细腻的肚皮,莫名有些紧张。

“一想到我即将成为干妈,我就激动的不行!”

谈薇很早就和?赖香珺说过自己?是不婚主义,没少因为这个和?家?里吵,她觉得有没有男人也就是那么回事,大?不了到时候去国?外?买个精子自己?生,还是混血宝宝。

“怎么办啊,小宝宝,”谈薇声音忽然软了下来?,又兀自感伤,“感觉你还是个小宝宝,马上就要?有你的小宝宝了。”

她立刻脑补,“到时候,我叫小宝宝,你和?小孩子都齐齐看向我,逗死了!”

一想到赖香珺和?钟煜这两个颜值不相上下的人拥有自己?的爱情结晶,谈薇光是对?小孩子颜值都期待到不行。

“对?了,”谈薇才惊觉孩子爸怎么和隐身?了似的,“钟煜呢?你告诉他了没?”

赖香珺诚实摇头,是要?告诉的,可谁让他一上来态度就那么差!

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她欠他的吗?凭什么质问她?

她都没去算他那些陈年旧账,一个段策而已,她追求者能绕润城好几圈,难不成要?怪她?

她看了看时间?,不早了,于是劝谈薇早点睡觉,可自己却越想越窝火。

凭什么他凶完人拍拍屁股走了,留她一个人在这里生闷气,还要?独自揣着这么大?的事?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备注名为“老公”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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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煜回来?后,也气的睡不着觉,让助理把电脑送到房间?来?,一直工作到凌晨一点。

其实这段时间?身?体已经处于严重缺觉的状态,他敛神?处理好第二天的工作,躺在床上仍然半点睡意也没有。

他是不是有点太在意了?

身?为男人,尤其是钟煜这种向来?直给的人,揪着这点捕风捉影的陈年往事已经让他心里够恼火了。

自从?知道了段策这个人后,钟煜就意识到自己?就变得格外?易燃,他没有过因为什么而争风吃醋的经历,如此这般,心性就像倒退回青春期一样。

敏感、易怒、充满占有欲。

这失控的感觉让他既陌生又烦躁。

但心里还是泛起悔意,像石头投入湖心,涟漪阵阵,足够晃晕他。

他应该去找那位没有分寸感的前?男友,而不是对?着他的老婆发脾气。

钟煜恼火得不行,一股脑从?床上爬起来?。

奢华的套房此刻显得无比空旷寂寥,洗浴间?在东南角,他又去冲了个凉水澡。

回来?的时候看到手机上有个未接来?电,钟煜头发还滴着水,吧嗒一声掉在屏幕上,把“老婆”那两个字晕的昏花。

钟煜几乎是立刻清醒,又回拨了过去,没人接。

他随手套了件短袖,拿上房卡出门。

建国?宾馆虽然名字有点年代感,平日也极其低调,可?入住者非富即贵,有时候碰上特殊节日,房价飞涨,来?者再富也得按规定等待空余房间?。

钟煜住在位置偏里的湖景房,是独栋,看到他下来?,侍应生热情地询问“先生您有什么需求”。

钟煜摆摆手,语气有些急:“我有事出去一趟。”

为了营造极致的静谧感和?私密性,这一带的灯光偏少,只?余下几盏昏黄的地灯勾勒出路面的轮廓。夜色深深,湖面上飘起丝丝缕缕的雾气,氤氲弥漫,让对?岸的景物都变得朦胧不清。

下雨了。

明明是秋天,雨势绵绵,像春天一样试探着给予。几乎是同一时刻,钟煜闻到了雨天泥土特有的味道。

“先生,给您伞!”

声音从?门后传来?,钟煜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一头扎进雨雾中。

到中途雨势却渐大?,钟煜赶到目的地时,几乎要?浑身?湿透。

赖香珺惊惧地打开了门。

原本打好腹稿的质问也瞬间?噎住,看着狼狈的他,只?呆呆冒出句:“怎...你...怎么回事?”

尽管像只?可?怜兮兮的大?型犬杵在她家?门口,可?却丝毫没掩盖钟煜身?上的帅气。

他头发本就是利落的短碎盖,并不长,几缕碎发垂落,尽管被雨打湿,倒还显出更多的清秀来?。

比下午的满脸怒容不知道好看了多少倍!

这么凉的天,赖香珺都从?柜子里把针织衫刨出来?,他却只?穿了件白T恤。

布料被雨水浸染成半透明,这就非常大?方地将他练得极好的胸肌勾勒了出来?。

赖香珺移开视线,冷声冷调:“你来?干嘛?”

“不是你给我打电话?”钟煜抬脚往门里进了一步,突然软了语气,“我怕你出事。”

她抬起右手五指并拢,掌心朝他,做了个推的假动作。

还同他生气,连带着嘴巴都抿直了嘴角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