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赖香珺低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她睡太久了,越睡越累,此刻身体骤然腾空,又被钟煜坚实的手臂托举,懒洋洋的,提要?求都理直气壮起?来。
“以后在家里也这样抱我。”
钟煜低笑一声,瞥过她衣领下的红痕,语气十?分?散漫:“行啊。”
他单手拿了热牛奶,递到赖香珺唇边,语不惊人死不休:“...抱你的时候,需要?不穿衣服吗?”
“咳咳咳...”她差点被呛到,连连从钟煜身上下来。
钟煜低笑着稳稳将她放到铺着软垫的椅子上,顺势拍了拍她的背帮她顺气。
他今天穿的比前两天更清凉,是一件黑色无袖背心,勾勒出流畅有力量的肩臂线条,下身是一条墨绿色的工装裤,裤脚随意卷起?,沾着些新鲜的草屑尘土,透着一股野性的活力。
“你去哪了?”
钟煜撕下肉丝给cici吃,动作慢条斯理的,“你的郗信弟弟,早上来找过你。”
他语气平淡,眼?神却似笑非笑地扫过她:“我看他挺着急的,就?去会了会。”
赖香珺:“......”
空气里到哪这么多酸味?!
“哦,”赖香珺解释,“我昨天借给他把遮阳伞,估计是来还的,他们都走了吗?”
钟煜说是,“应该就?剩你一个嘉宾了,摄制组也撤了大?半。”
赖香珺没?什么胃口,吃饭慢吞吞的:“那我们也快点回家吧。”
“急什么?”钟煜挑眉,目光环视这间他自己也没?有很熟悉的屋子,“这也是你家。”
赖香珺一时怔忡:“啊?”
钟煜醒得早,把房子上下收拾了一番,其实还好,几乎是九成九新。
本来没?想在这买房的,但赖香珺似乎还蛮喜欢这里,他便?觉得以后不想出国的话,来这里休个小假也不错。
给她的礼物?就?收拾了好一会儿,偏生还得轻拿轻放。
买那顶冠冕的时候,助理当时又问了他一遍,钟煜不悦地顶了回去:“买就?买了,啰嗦什么。”
相当于大?半年白干。
但是赖香珺会开?心。白干也没?什么。
两人在新州附近逛了逛,没?留太久,直接回了润城。
赖香珺前脚刚落地,后脚就?有好几个邀约。
听说是姐姐妹妹给她办生日派对,她懒得回绝,碰巧谈薇从马拉维回来了,两人整天不着家。
钟煜抽空又回了趟老宅。
钟老爷子扶着眼?睛腿睁大?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的孙子:“你决定了?”
钟煜大?喇喇往老爷子书房躺椅上一坐,是上好的龟甲竹,他双腿吊儿郎当地叠在一起?,手里把玩着案头一件温润的玉貔貅文玩,要?多安逸有多安逸。
“我是那种反悔的人吗?”钟煜毫不在意,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两家这么多年,关系也修复的差不多了吧,咱们大?方点儿,爷爷。”
钟煜今天来这里就?一件事,他要?把母亲留给他的钟氏股份悉数转让到赖香珺名?下。
不安分 她是我娶回来当老婆的,不是为……
这场没有硝烟的对峙, 最终被钟煜一句轻飘飘却?精准命中要害的话终结。
“你?到?底想不想抱孙子了?”
钟老爷子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顿,面上似乎有些挂不住,威严裂开了一道细缝。他身体微微前倾, 老花镜后的眼睛锐利地盯着孙子:“小珺愿意?了?”
钟煜嗤笑一声?:“不愿意?我今天能来?这儿?”
“让三姑和二?姨妈都消停点, 别整天盯着人姑娘的肚子说事, ”钟煜依旧地陷在躺椅里晃悠,姿态闲散, 语气愈发目无尊长。
“她是我娶回?来?当老婆的, 不是为了给谁传宗接代。”
钟煜声?音里的散漫染上几分冷意?,“我可?没繁殖癌, 谁有这癖好?, 谁自己生去, 别来?烦我们。”
钟老爷子被他这混不吝又理直气壮的话噎了一下,随即呵呵笑了一声?, 带着点无奈,又似乎有丝欣赏。
“你?小子...” 他沉吟片刻, 话锋一转, 抛出了另一个更核心的问题, “真不考虑回?来?接手集团?你?爸他...”
“爷爷, 打住。”钟煜厌烦似的摆摆手,利落地截断了那?未完的试探, “您儿子还在呢...我要真回?去了,他们那?一家三口,还不得天天变着法儿来?找茬?我嫌闹心。”
其实钟煜不仅有个便宜哥哥纪淮,早些年应该还会?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可?惜钟老爷子不松口,钟父也顾忌着集团即将?交到?他手里, 没再提这事。
钟煜的世界,早已在成年时便自成一格。
他那?时时自立门户创建了国樾,基本和钟氏集团没什么牵扯,顶多?人前敬畏他一分是钟老爷子定好?的接班人。
其实都行,怎么着都行。
事情交到?他手里,总归都能被做好?。钟煜大多?数时候只是有点懒、嫌麻烦,他懒得去争那?些虚名浮利,更不愿意?陷入无谓的家族倾轧。
可?惜他那?位处心积虑的所谓后妈纪芮澜不懂、汲汲营营的便宜哥哥纪淮不懂,甚至他的亲生父亲也不懂。
若是他们能安生过好?现在的日子,便不会?想着只拿钟煜当眼中刺肉中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