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1 / 1)

然而哪怕暗自在?心里模拟过?很多次,但实际上这也不?过?是莫子?占第二次吻人?,水平与第一次相差无几。举措像足了是想从眼?前人?口中抢夺点什?么,可惜这一次无酒,以至于他的动作与其说是“吻”,还?不?如说是“舔”和“咬”来得更为准确。

分明是在?书香门第里长大的小?公子?,分明是跟着师尊在?藏岁小?筑里潜心修行了足足十载,可是他此刻却像只野性难驯的小?兽般,一个劲只顾得上叼着嘴上的一片肉,眼?睛瞪得老大,生怕别人?抢了似的,怎么都?不?肯松开?。

这样子?实在?让十七看不?下去,轻轻捏了捏人?后脖,尝试着引导着他稍微放松一点,谁知居然起了反效果,莫子?占平日里撒娇发着软,可到了这里反而会显露出他暗藏的那一点血性。他压根不?肯服输,眼?睛睁得更大了,手臂缠上十七的背,不?甘示弱地反咬了回去,哪怕再如何青涩,也要抢夺自己在?此间的主导权。

哪怕是演的也可以,十七希望莫子?占能在?这种时候乖一点。

“听话,闭眼?。”

因为贴得极近,这一声仿佛是从齿骨一路传到他脑内的,引得莫子?占不?住战栗。

许听澜的许多为人?处世,要放到那些?心气重的人?身上,可能会被怨说他自负过?头,管人?管过?头。

莫子?占其实也是个心气重的,但他终究和别人?不?同,他喜欢许听澜。因为这份喜欢,他享受许听澜去压抑他的本性,享受许听澜对他那些?过?分细微的管束,这甚至会给他带来一种难以言说清楚的快意,每一次都?能拨弄他全身的经脉。

他确实乖乖听话闭上了眼?,却连带着牙也跟着砸了下去。莫子?占的虎牙尖利,腥甜在?口中蔓延开?来,他当即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咬破十七的嘴唇了。

他生怕自己因此而被先生所埋怨,唯有?喑呜着将自己的舌头吐出来,怯懦地尝试着为先生舔去伤口上的痛楚。如此一来,他原本一身的野蛮劲倒是散了,被十七钳住了脆弱的后脖,温软的舌肉也被十七所把控,他如同砧板上的肉,失了全数反抗和争抢的力气,只能被十七任意摆弄。

好不?容易结束了这么一场战斗,从伤情上看,十七败得一塌糊涂,后背被挠出了好几道一时半会都?消不?下去的红痕,就连嘴唇也被某个只会一通乱咬的家伙给弄破了。

然而事实上,那个一塌糊涂的人?,其实是莫子?占才对。

野蛮霸道的兽类拼了老命地抢夺了一通,却什?么都?没能抢回来,反倒把自己的呼吸和理?智全都?交代了出去,此时只能粗喘着气,眼?里氤氲着水汽,努力让自己被搅成糨糊的脑袋稍微冷静下来些?许,别让自己太丢面子?。

可惜,压制着他的那人?似乎并不?打?算给他留有?哪怕一星半点喘息的机会。

莫子?占被这一弄,整张脸都?泛着檀粉,跪坐在?一片玉白的画舫里,被衬得更像是一株寒梅。引得人?心叹,纵有?通天之能,手可摘星夺月,此刻也只想手捧清茶,仔细供养眼?前梅枝。

莫子?占听见许听澜对他说:

“莫子?占,我确实对你起意了。”

表现得再如何凶猛又有?何用?事实上,眼?前人?光是一句话,就可以令莫子?占丢盔弃甲了。

争吵 争吵

第二日醒来时, 日光明?媚,晒得莫子占整个人?都懒洋洋的,拉伸舒展着胳膊肩膀,脸上的笑意完全没办法撤下来。

以前还不屑一顾, 他现在完全能?理解为什么?当初莫子钦得到?林芳落应允后能?露出那么?傻的表情了。

莫子占穿戴好?衣饰, 正想出门寻十七, 就看见为了进皇城而睡了足足一夜的支支就趴在门框边上,一脸狗腿子热切地看着他。

支支一开口,就失掉了它作为解忧兽的威能?, 上来就是一句:“小仙长,你昨夜做了很好?的梦!”

虽然不知道梦的具体内容,但他就是能?感受到?, 那是一个特别?特别?好?的梦。

莫子占脸上的笑容一僵, 一脸难以置信地望向支支:“梦?”

“对呀对呀!”支支开朗地应道。

怎么?会是梦?莫子占下意识抬手摸向自己的嘴唇,眼眉全都皱了起?来, 那股温热与潮湿感仿佛还未完全褪去, 这怎么?会是梦呢?

“小仙长为什么?要摸嘴巴, 你的嘴巴也破了吗?”支支立起?身,嘀咕道, “昨天晚上十七先生的嘴巴也破了,都不知道怎么?弄的……”

经过?一番努力, 它们两个现在至少已经不会在明?面上对着十七“大人?”长,“大人?”短的了, 而是被要求和学?宫里的小妖一样,规矩地喊“十七先生”。

莫子占:“……”

他要跟先生说,他今晚要吃清蒸朏朏。

支支还不知道自己在莫子占心里已经被放进蒸笼了,它瞪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 见莫子占反复抿着唇,也不和它说话,耳朵来回甩了好?几下,终究是耐不住寂寞,天真地发问:“小仙长,你在想什么?呀?”

莫子占淡定地回答道:“思春。”

诶?可是春天刚过?啊?支支百思不得其解。

莫子占最后还是去了一趟这皇城里的莫府,不过?他这回是一个人?去的。

回来之后,他并未详说自己在莫府的,只笑眯眯地和十七提说:“先生,见着我的弟弟妹妹了。”

以往莫子占曾念叨着说,想要有个弟弟妹妹。当时林芳落笑说他不是把莫子钦当弟弟了么?,怎么?还想要?他就摇着头说,不一样。而在他离家这十几年里,他还真多了一对双生的弟弟妹妹。

两个十来岁少年端坐在案前,一本正经地读着对于他们来说过?于深奥的经传,读着读着就忍不住走神了,打着呵欠往窗外看了一眼,就看见他们那个爹娘说是去当了仙人?的表兄。

莫子占道:“他们问我,会不会保佑他们。”

十七接话问道:“你怎么?说。”

“我说不会,”莫子占吐了吐舌头,脑袋一歪,身子就顺势靠进了十七的怀里,念念有词地说,“保佑是,魂归九霄,才能?做的事?,我又没死,保佑啥,不保佑……”

支支吾吾在一旁看着,总觉得它们不过?是睡了一觉,大人?和小仙长之间的关系就有了非常微妙的变化,但又实在说不太上来,要总结的话,大概就是平日里小仙长总会找各种?理由对大人?动手动脚的,但现在变成了名正言顺的,压根不需要找理由,上手就是一通乱摸。

但针对这一点,支支吾吾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对于这俩朏朏来说,他们本来就是一对道侣。

道侣嘛,亲密一点都是很正常的事?。

只是虽然表面上看上去一切都好?,但莫子占自己知道,他心里在发慌。林芳落所说的调侃话,在某种?意义上确实切中了他的要害。

十七的失忆症是因为缺了奭灵才导致的。三魂缺一哪怕十七自己不曾提及、不去在意,莫子占也不可能?不在意,等得了机会的,他还是得将其寻回来,还给?十七,届时十七就会想起?一切,就会想起?……他们之间的师徒关系。

眼下十七对他的一切回应,都是建立在对他们关系一无所知的前提下的,万一都想起?来了,那会不会……光是假设,就让莫子占感到?慌张。

等这种?慌张到?了一定的临界点,三日后,莫子占忍不住开口问:“先生你记得,长湖道上的,那家药庐吗?”

十七应声:“嗯。”

“当时我们经过?那里,有个人?被爹娘,拿着扫帚赶了出来,”莫子占说着,越说越觉得喉间干涩难耐,“我听说是因为那人?,和他的师父,做了……苟且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