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认真地补了一句:“你不要,再躲,我了,好不好?”
“好。”未有犹豫,十七回答道。
“做错了,我改,无论因为,什么,都?不要,好不好。”
十七耐着性子继续回答:“好。”
听见答复,莫子占没有乖乖地把自?己挪开?,反倒脑袋继续挨着十七的肩上,开?始装死。
见人既不说话,也没有动作,十七问:“困了?”
莫子占闻言没有回答,立即重重地将眼睛闭起来,维持着这个扒拉人的姿势,努力让呼吸变得均匀,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这种拙劣的伪装怎么着都?是骗不了十七的,可或许是存了点私心,他没有再一次戳穿他,而是配合着一手扶起莫子占的腰,一手托住莫子占的腿,带着人站起了身。
莫子占合着眼感受这番动作,根本?藏不住笑?意?,可他笑?着笑?着就发现有哪里不对劲了。
一阵悬空感后,他睁眼看?见,自?己居然被十七当成麻袋扛起来了。
“……”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莫子占眼睛用?力睁了睁,生?气地就着晃荡的动作在十七的腰侧捶了一下。
然后他听见一声极轻的偷笑?。
故意?的!
莫子占磨了磨后槽牙,发了狠地又轻轻捶了一下。
到床铺那也不过是几步路的距离,被子刚挨着身,某个应该睡着的人就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去蒙住了脑袋。
藏了一晚上的脸皮,到最后还是不愿意?让十七瞧去。
“我睡了,你的床,先生?你,怎么办?”莫子占漏出来一句问话。
“入定?静修。”十七答道。
这么努力?莫子占捏着被子,心底升起了危机感。
因为年岁等各种问题,他从前就已?经差了师尊好大一截了,结果?他自?己还把自?己弄成这么一个啥都?做不了废物样,而师尊则还在继续往前走,这怎么能?让他不感到心焦。
“我也想,修行。”莫子占委屈道。
“不想,当个,废人。”哪怕他现在一般是不会主动招惹麻烦的,可是很难确保麻烦不会找上门来,他不想再拖十七的后腿了,无论如?何都?不想。
“好,”没想到十七居然真的一本?正经地替他谋划了起来,“等明日,我替你安排。”
“循序渐进恢复修行,对于修补经脉也并非全无益处,但你要听话,不能?再乱来,也不可以冒进。”
他哪里还敢再乱来呀。
“唔,好。”莫子占应声。这种被管控的感觉熟悉得让他感到高兴,神思算是彻底放松了下来,身心俱疲下,本?就虚弱的他很快就真的合上了眼,一吞一吐着呼吸,步入了梦乡。
许久,等确认莫子占已?经睡下后,十七才抬手替人将被子往下扯了点,别让人把自?己给捂不透气了。
他望着这人熟睡的侧脸,捏着被角的手往上抬,落在其眉心处,仔细为莫子占诊检灵台。
这也不是十七第一次这么做,自?从救下这人,他隔三?差五就得探视一次,每一次都?能?感受到,这人的识海深处,并非仅有一人的气息。
到底是莫子占的私事,十七没去仔细分辨那多出来的一道究竟从属何人。
待确认其无恙后,他轻轻地吐出一声:“若换作我……”
说着,他抬手向?上,却在直接快要接触到莫子占发梢那一刻收回,没有真正接触到眼前人,也没有动身离开?,只是低声回答起先前莫子占问的那个问题。
“想必甘之若饴。”
大半夜,支支吾吾睡饱饱醒来,发现屋里并没有人。
才饱餐了一顿,它们其实还没饿,但还是一副觅食样地齐步往另一边探去,发现这屋虽然吹了灯,但大人坐在里头却又没有歇息,和昨夜一样,守在熟睡的人身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支支吾吾对视一眼,梦朏的天赋告诉它们,虽然莫子占的情绪依旧浓烈,但和昨夜是两个极端。
今日的莫子占,难得做的是一场好梦。
同游 同游
他?们最后?只在村寨多留了两天。
这两天里?, 因为把压在心头?上的思绪都乱七八糟地宣泄出去了,莫子?占的心情肉眼可见得好?。
临行前,十七给店家设了一个新阵,比先前那仿阵要?好?上许多, 至少是确实可以抵挡住妖魔的。
与此同时莫子?占, 则是心情颇好?地给了支支吾吾送了礼物, 说是谢礼,送的是一对镯子?。
当然?,对人?来说是镯子?, 但对于支支吾吾来说,则是腿环。
是莫子?占从前一边琢磨着?妖言土,一边用他?偶然?得来的昆仑玉雕琢而成的, 后?来他?又在上头?刻了近似于一念的护符。
而这里?头?其实还有许听澜的功劳在。莫子?占鬼点子?多, 在阵法方面研究得仔细,可终究不及师尊阅历深厚、思虑周全, 容易忽视一点不易发现的小细节。
经过他?们师徒的两相配合, 最后?这闲来无事做出来的玩具, 变得既可以平常用来藏匿自?身的气息,危急之时, 又可以用其脱困,保性命一时无忧。
当然?, 受限于材质和形式本身,这镯子?局限性还挺多的, 自?身修为太强的没办法用,也用不上,但是给支支吾吾却刚刚好?。
朏朏既强大又脆弱,天道赋予了它们食梦清障的异禀, 让它们成为天地间不可多得解忧兽,却没有给它们提供足以自?保的强大灵力,大多朏朏天生柔善,很容易就被抓住了。
支支吾吾见过很多同族逃不过魔化?被诛的命运,它们不想也这样。所以,能得保命的宝贝,它们可高兴了,举着?尾巴绕莫子?占和十七转了好?几圈,差点就把“不愧是大人?的道侣,果然?人?美心善”给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