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为何要同你长姐过不去?她是你姐姐,难道她不好过,你就好过了?”敏皇贵妃实?在想不明白二皇子?这么针对?长公主有什么缘故,她只觉得头疼,苦口婆心?的劝道,“你长姐收买人心?不也是为了你……”
却不想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二皇子?一声冷笑打?断,“为了我?呵,她眼中哪有我这个弟弟?她分明是为了她自己!”
敏皇贵妃皱眉,虽说她也觉得长公主将权利捏在自己手中培养自己势力的做法有些不理智若是先帝时期还好,朝堂由太皇太后把持,女子?当权叫当时的民风都开?放不少,民间更是如?涨潮一般冒出不少才女来,然而先帝已死,今上登基已有二十余载,太皇太后重新踏入朝堂争权夺势,只会?让皇帝更加忌惮女子?掌权。
太皇太后年纪摆在那里,她已经活不了几年了,等?她入土之?后,大启的风向就该变了,慕云如?今手中抓住的东西?到那时又能留下几分呢?
是以,敏皇贵妃觉得应该将所有的一切都投注到性价比更高的二皇子?身上,只有二皇子?登上皇位,她们才有好日子?过。
虽然敏皇贵妃对?这种浪费时间的自尊颇有微词,但这不代表她就会?全盘否定长公主的做法,也不会?允许二皇子?用这种大不敬的态度对?待长公主毕竟,曾经的敏皇贵妃也是如?此,对?长公主的讥讽何尝不是善在十数年前?自己的脸上呢?
敏皇贵妃严厉训斥了二皇子?一顿,又一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后老生常谈“一笔写不出两个姜字”来,说待长公主那边碰了壁,自然也就会?回到正轨。
敏皇贵妃嘴巴都说干了,以为二皇子?好歹能听进去几分,却不想二皇子?面不服心?更不服,转头就给她捅出了一个更大的篓子?。
而这个篓子?,也彻底的将长公主推向了他?们的对?立面。
直至一切结束之?后,敏皇贵妃依旧没有相通到底为什么闹成了那样,还是薛瑾安给了她解答,这解答也不过如?此就是一句古话:“不患寡而患不均。”
一碗水端不平自然就会?翻了什么都剩不下,敏皇贵妃明明是亲历者,却又在岁月的腐蚀中,不知不觉沦为了执行者。
屠龙者终成恶龙。
事情的发?生,还要从原著中的那位二皇子?妃说起。
之?前?提起过这位姑娘的背景,乃是内阁首辅姜汶的表妹,因年纪相差甚大可以说是直接当做女儿养的,当时皇子?们选妃的时候,姜汶直接请了一道赐婚的圣旨,给表妹同新科探花谭灵越定下了亲事,将二皇子?的求娶给回绝了。
因两人年纪尚小,婚事定在谭灵越冠礼之?后,两个新人相处融洽合得来,姜汶、康泰郡主郡马都对?此婚事很?是满意?,原本表妹娘家那边看在有姜汶保媒的面子?上,对?此桩婚事也颇为满意?,直夸谭灵越一表人才,双方家长也约了时间在京城见了一面,婚帖都交换了。
却不想娘家那边不知从哪听说二皇子?曾经求娶过之?事,一下子?就悔不当初,骂表妹目光短浅误了皇家的好姻缘,若不是姜汶在其中板着,只怕这婚事早就被毁了。
“你只瞧见这是皇家的姻缘,却怎么瞧不见二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二皇子?后院的女人一双手都数不过来,还时常有烟花柳巷的女子?彻底留宿,内里的阴司肮脏怎么不见你们瞧见?本宫瞧着最是目光短浅的正是你们这对?狗男女!”康泰郡主吃斋念佛的脾性都被气得指着两人鼻子?骂。
这两夫妻竟然还委屈,那后娘还楚楚可怜地道,“郡主娘娘怎能骂得这般难听,便是瞧不上我这等?小门小户出来的,也好歹是亲戚……”
“本宫更难听的话还没说出来呢!”康泰郡主眯眼冷笑着道,“别?以为本宫不在胶州,就不知道你们两是怎么勾搭到一起的,无?媒苟合的腌臜货色也敢同本宫攀亲戚?”
后娘直接变了脸,声音都尖锐了:“即便是郡主娘娘,也没有平白污人清白的!”
“是不是污蔑,叫人一查便知。七个月早产的婴儿却足有八斤重,这可算是天下奇事了。”康泰郡主这句话一出,底下两人再不敢造次。
最后康泰郡主将人打?发?回了胶州,并做主直接认了表妹做义女,留她在京城一直住在出嫁,若非时下重视孝道,只怕康泰郡主都要直接斩断这段多余的父母情。
康泰郡主此番大办宴席,便是为了表妹,好抬高表妹的身价,叫京城的勋贵子?弟都不敢看轻她,为此姜汶都亲自带着表妹在门前?迎客,可以说是将姿态做的十分足,后面姜汶还将谭灵越也带在了身边,带着这对?未婚夫妻在宴席中游走,为他?们引荐京中官员勋贵全是二皇子?身边那群狐朋狗友的长辈。
二皇子?嫉妒得看谭灵越的眼睛都红了,他?从来不反思自己的过错,只觉得是谭灵越这个程咬金半路杀出截了他?的姻缘,坏了他?的好事。早在他?频繁跑康泰郡主府献殷勤的时候,就已经将姜汶的人脉资源全都看做了是自己的。
二皇子?原本就心?情不好,在周围人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诫下喝了不少酒,喝得脑子?都昏头了。
“二殿下,你喝醉了,我瞧见杜驸马在那边,我扶您过去吧,也好同长公主的马车一道回去。”定海侯世子?裴邺这么说着,伸出去扶二皇子?的手却是虚虚的。
裴邺是二皇子?的伴读,对?二皇子?的酒量和酒品都很?清楚,他?是故意?灌二皇子?酒的,也是故意?这么问?的。
二皇子?原本就不甚灵光的脑子?在酒的作用下越发?糊成一团浆糊,只有在听到特殊词语的时候才会?起反应,比如?说“长公主”。
“不去!让她滚!”二皇子?一把推开?了裴邺的手,力道明明不大,人却东倒西?歪的差点摔倒,他?呼哧呼哧的说道,“那一切本来都是我的,是她巧舌如?簧,是她……”
二皇子?果然将一切罪责都怪在了长公主身上,并且将长公主的一切都视为是自己的,认为长公主想要是从他?手中抢东西?。
“……母妃已经答应我了,以后那些都是我的!”二皇子?说道。
裴邺故意?调笑道,“殿下还是莫要吹牛了,再吹下去长公主殿下都得听您的了,你还是赶紧下去醒醒酒吧!”
二皇子?半点犹豫都没的立刻就咬了这钓鱼的直钩,还非常自觉的将自己甩进了钓鱼佬的鱼篓里,他?拍着胸脯大言不惭道,“她一个女人不听我的听谁的?自然是听我的!”
裴邺到此时还没有拉线,又给二皇子?灌了两杯酒,继续质疑,二皇子?拍着桌子?说能做长公主的主。
“殿下,当真如?此?那我这里算了,还是莫要说笑了,到时候你酒醒了后悔了,我可没处说理去。”裴邺又玩了这么一出,可算是将二皇子?架上了火堆,这等?点燃柴火。
而这柴便是刚被封了郡主的朝阳郡主。
裴邺先是让路过的小厮去叫不远处的杜驸马,告诉他?二皇子?喝醉了,就算长公主和二皇子?闹得不愉快,但总归是亲姐弟,驸马作为姐夫,总得来瞧两眼是的,裴邺没有骗人,他?是真的看见了驸马,又或者说驸马本来就是这个计划中的一环。
在驸马走到足够近的位置,保证能听到这边的谈话之?时,裴邺故意?接上了这个话题,说自己有一个远方表侄,模样甚是好看,瞧着与朝阳郡主很?是相配,想要保个媒。
二皇子?的反应如?同裴邺预料中一般无?二,拍着胸脯直接便口头认定了这桩婚事。
“这……殿下,我只是想叫您传话于长公主,说说此事,您如?此拍板,万一长公主不认……”裴邺故意?说话刺激脑子?不清醒的二皇子?,果然激得二皇子?说了非常多不中听的话,其中不乏有对?长公主的大不敬之?语,话里话外更是非要给朝阳郡主做主。
二皇子?的话说得太过于大胆,桌上的其他?人没有喝他?这么多酒,都被直接吓醒了,连忙劝阻还在出言不逊的二皇子?,裴邺也适时闭上了嘴,他?再抬眸看去,已经不见驸马身影。
大皇子?的遗计,能奏效五分便是赚了。裴邺勾了勾唇角心?中如?是想。
然而实?际上,这计策比他?所想的要奏效得多。
长公主带着女儿在女眷的席位上,算是尽了兴,喝了些酒有些微醺,上了马车久不见驸马身影,一问?得知驸马竟然早半个时辰前?就回了府。
“席间出了什么事?”长公主立刻就意?识到不对?,酒意?散了大半。
心?腹宫女立刻回答道:“奴婢也不知,只是听说二皇子?醉了酒说了几句胡话。”
二皇子?不清醒,但他?身边的其他?人是清醒的,也不是每个人都是裴邺这种二五仔,很?快便封锁了消息,不叫二皇子?今日说得话传出去。
长公主只以为是二皇子?说了自己的难听话将驸马气到了,并没有当一回事儿。
然而等?到入了府,哄睡了泰乐之?后,她回房便见伺候的人尽数屏退,房间里只有驸马一人,驸马端着茶盏正在饮茶,闻声抬眸看过来的眼神带着藏不住的愤怒。
长公主脚步顿了顿,上前?去第一时间便用手指摸了摸茶壶,果然是冷的,再一拎,几乎是见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