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声东击西、诱敌深入、暗度陈仓……他直接把整个?三十六计都?几乎搬了出来,听得两个?伙头兵目瞪口呆眼冒金星, 整个?人都?听晕乎了。
就听到?薛瑾安说:“就这些, 你们选一个?吧。”
伙头兵:“……”这么多你还?说就啊?他们听都?把耳朵听花了,要怎么挑啊?
两人咽了咽口水,对视了一眼,眼里全是心虚。
要说之前吧他们觉得这小兄弟多少有些大言不惭, 现在听他这侃侃而?谈的样子, 虽然他们都?只是听了一耳朵计划的名字, 根本就不知道?具体该如何执行, 但看?他这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不像是信口胡言。
身为军营里一众字都?没认全的大老粗之二,在他们眼里, 能流利熟练的报出三十六计名字的薛瑾安属实是不凡。
该不会是哪个?将军的子孙后代吧?若是如此,也无怪乎他这个?年纪就能进入军营子承父业在军营其实是挺常见,尤其是边军,也是因为边军军户多。
古代的户籍制度和现代的户籍制度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古代户籍是世代传承,入商籍就子子孙孙都?是商籍,入军籍就子子孙孙都?是军籍,若是没有泼天的机遇,基本是没有更改的可能。
军户的孩子到?了适龄走仕途便只有行伍这一条路可以走,若是隐瞒不报,会被视作逃兵,这是非常严重的罪责,革职流放都?是小事,直接充作奴籍的也不少。
而?偏偏军户不仅地位比较低下,晋升渠道?也很单一,世代只能为兵丁而?很难转为真正的武官,哪怕只是成为一县县尉都?很有难度。
军户子弟的艰辛可以想见,前朝时期甚至出现过大批量军户叛乱的事件。
也由此可见,钱德忠这个?军户出身的镇西将军的存在是很有必要的。
他就是军户们的安抚器,是军户们的盼头,让他们坚定只要努力奋斗就能够得到?回报,有改变户籍和人生命运的希望。
当然除了拖家带口直接在戍边之地安家入户的军户外,还?有很多将军们也有孩子在身边,他们的孩子若是想要从军,也会丢到?军营里来。
两个?伙头兵看?薛瑾安这年岁这谈吐,觉得他应该是哪个?将军的孩子,而?不是军户之子。
至于这么一个?二代好好的怎么就被分到?了这上不得台面的火头营……可能是那位将军觉得自家孩子年龄还?小,来见见世面就可以了,不必真的同人斗得你死我活。
不过显然这位小将军不是这样想的,他想要搞事的心思都?直接不掩饰地说出来了。
无形的压力兜头笼罩而?下,他们是生怕自己在其中做不好拖了后腿,互相?使了个?眼色,期期艾艾地问道?,“小将军,有没有哪一个?计划,是对我们要求最低的啊?”
最好就是完全没有他们出场的那种计划。
薛瑾安觉得这要求有些怪,但还?是给他们找出了最匹配的那一个?,“诱敌之计”
计划内容为三步:
第一步,两个?伙头兵假装自己误入敌营,被巡逻的士兵发现,经过一翻激烈的逃脱之后,最终还?是被捉住。
第二步,无意?中暴露出赫连庸的所在地,引起他们的贪心对赫连庸动手。
第三步,就是薛瑾安釜底抽薪地占据这个?营地。
这对两个?伙头兵的要求确实很低,他们只要在最开始拼命挣扎跑路,不让敌方起疑就行,之后他们就安安静静地当俘虏等?着被救就行。
他们也不怕会出事,毕竟这只是演习,对垒双方都?是战友,再如何也不可能真给他们砍了。
“好,就这个?!”两人虽然有些质疑为什么当诱饵的只有他们两个?,但没有问出来,当即就拍板定下了。
整个?计划进行的都?很顺利,他们不小心撞到?敌方的营地,表现出来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要跑路,还?是轻手轻脚地那种,都?没有惊动守卫,成功骗过其他人,然后他们假装在逃跑途中“不幸运”地撞上了巡逻卫队。
两人十分卖力的奋然反抗逃跑,蓝方好几个?人都?差点没能抓住,由于他们表现得太真诚,巡逻小队长心中微妙的怀疑很快就被抛诸脑后。
要说这营地人虽然不多,但真称得上守备森严,他们进出都?需要口令,哪怕这支巡逻队其实刚从里面出来,这会儿要回去也得重新对暗语,
蓝队巡逻队把他们捆着手脚往旁边一丢就不管了,别?说不经意?地泄露出赫连庸的位置了,就连蓝队的话事人都?没有看?到?,这迟迟没办法?进行下一步,两人都?有些急了。
营地却忽然骚动起来,两人伸长了脖子努力去听去看?,原来是有斥候来报发现了赫连庸的踪迹,正带着一支人马埋伏在附近。
“再探再报!”主帅立刻就支楞了起来,甚至有些激动地从营帐中走了出来。
赫连城作为西北局的绝对掌控者,他的属下们对他自然敬佩,相?应的,作为赫连城徒弟兼任义子的赫连庸,即便目前还?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名声传出来,大家对他也抱有相?当的期待。
这种期待也便让他们很想要试探赫连庸的能力,看?看?他是不是一个?合格的传承者。
不过蓝方主?帅虽然迫不及待地想要做些什么,但他也还?算细心,让斥候再去查探一番再行事。
而?蓝方的人完全不知道?,他们探到?的有关赫连庸的情报,是有人刻意?引导的,而?这个?人正是薛瑾安。
薛瑾安很清楚,人类只会对自己推测出的真相?深信不疑,这句话放在这里也是适用的,只有让蓝方自己的人“不经意?”地发现赫连庸,他们才会相?信。
所以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两个?伙头兵透露另一个?诱饵赫连庸的存在。
两个?伙头兵也不是真的蠢,事到?如今哪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不由庆幸:那小兄弟心眼那么多是对的,要不然和他们一样被卖了都?得帮忙数钱。
说起来他们两竟然都?还?不知道?那小兄弟叫什么……事情完成之后问一问吧。
等?到?蓝方主?帅确认赫连庸的位置,并商量好对策准备出兵下手的时候,薛瑾安已经在外面挖好了陷阱给他们跳。
赫连庸手底下有足足三百人,而?蓝方的大营现在只有不到?一百人,为了以防万一,自然便是倾巢而?出,只有蓝方主?帅和几个?护旗手会留在营地内。
薛瑾安便是在此时趁虚而?入,一个?人直闯空门打了蓝方主?帅一个?措手不及。
“不好,去护旗!”主?帅当即就下令道?,“不要管我,一定要护住军旗!”
他没有忘记这场演习的胜负评判之一就是看?谁的军旗先被拔除,这为时三天的比赛才刚刚开始,他能接受自己退场,却绝不接受就这么窝囊的输掉。
然而?薛瑾安就根本没有管军旗那边,而?是径直走到?了主?帅面前,“我不是来拔旗的,我是来取代你的。”
薛瑾安想要当最强,他要赢下全部,首先就要从更换身份开始。
主?帅完全不信,试图拖延时间。
“龙傲天?你是龙傲天?你比传说中的还?要年轻。”主?帅一下子就认出了薛瑾安的身份,倒也不是他见过薛瑾安,只是赫连庸同一个?叫龙傲天的小少年起了冲突被赫连将军罚蹲了四个?时辰马步,还?打了十军棍的事情在西北军传得实在沸沸扬扬,他想不知道?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