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捂着迅速红肿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更深的疯狂取代:“亲生女儿?别假惺惺了!你们收留我,不就是因为我和温知夏有几分像吗?”

她歇斯底里地指着顾铭章,“还有你!你心里从来就没忘了她!我每天睡在你身边,你知道我有多恶心,多嫉妒吗?”

顾铭章的眼神冷得可怕:“警察已经在路上了。沈月,你和你的同伙,一个都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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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的表情在听到“警察”两个字时瞬间凝固。她低头看着自己因嫉妒和愤怒而颤抖的双手,仿佛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第9章

“不……不是我……”她慌乱地爬向顾铭章,试图抓住他的裤腿,“铭章,你听我解释……我是太爱你了,我嫉妒她,我才说胡话的……”

顾铭章厌恶地后退一步,避开她的触碰:“爱?你也配?”

窗外,由远及近的警笛声划破了深夜,那声音对沈月而言,如同地狱传来的催命符。

她的脸色惨白如纸。

她突然像疯了一样从地上爬起,冲向走廊尽头的儿童房。

“念念!我的念念!”她尖叫着,很快抱着被惊醒后睡眼惺忪的小女孩冲了出来。

孩子被这骇人的阵仗吓到,“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铭章!爸!妈!”沈月“扑通”一声重重跪在地板上,一只手臂死死将受惊的孩子禁锢在怀里,“看在念念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温知夏已经死了,她不可能再活过来了!”

她的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哪还有半分平日里温婉的模样:“我们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还像以前一样过日子,好不好?念念不能没有妈妈!”

顾铭章却一步上前,用不容抗拒的力道,一把将啼哭不止的女儿从她怀中夺了过来。

“滚!你不配当念念的妈妈!”

“妈!爸!”沈月立刻转向我早已呆若木鸡的父母,跪着爬过去,抓住妈妈的衣角,“求求你们,看在这十年我尽心尽力伺候你们的份上,放我一条生路!我发誓,我立刻就走,永远从你们眼前消失!”

爸爸猛地甩开她的手,仿佛碰到了什么最肮脏的东西,老泪纵横:“你杀了我的女儿!还让我们认贼作女,把你当宝贝疼了十年!你怎么敢!”

“我们真是瞎了眼……”妈妈的声音不成样子,她看着沈月那张熟悉的脸,此刻却只觉得无比陌生和狰狞,“竟然让你这种毒蝎心肠的女人,踏进了我们家的大门……”

就在这时,几名警察破门而入。

“沈月,你涉嫌故意杀人、盗窃并走私国家特级文物,依法对你进行逮捕!”

冰冷的手铐“咔哒”一声扣上她手腕的瞬间,沈月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

“温知夏!都是你!你死了十年都不肯放过我!”她疯狂地对着空无一人的空气嘶吼,眼神怨毒,“我就是下了地狱,变成厉鬼,也绝不会放过你!”

警车的鸣笛声远去,奢华的客厅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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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飘在空中,静静地看着父母瘫坐在沙发上,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苍老了二十岁。

妈妈的手不停地抖,泪水无声地顺着皱纹滑落,她死死盯着墙上那张唯一还保留着的,我的单人照。

爸爸则紧紧攥着那本我送他的宋版古籍,指节泛出骇人的青白。

“知夏!”妈妈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我的女儿啊!”

她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仿佛这样就能减轻一丝内心的煎熬。

爸爸一把抱住她,这个在考古界以严谨著称的男人,此刻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第10章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又缓缓松开。

我想去抱抱他们,想告诉他们,我不怪他们了,可我的手臂只能一次次徒劳地穿过他们衰老颤抖的身体。

顾铭章抱着被吓坏的孩子,僵硬地站在客厅中央,脸色惨白。

他的目光从痛哭的父母身上,缓缓移到墙上另一张我们一家三口的合照上。

照片里,我站在父母中间,依偎着他,笑得无忧无虑。

“爸,妈。”他的声音突然哽咽,σσψ双膝一软,在父母面前,重重跪在了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

“铭章!”妈妈惊得止住哭声,想去扶他。

顾铭章却深深俯下身,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不肯起来。

他的肩膀剧烈颤抖,压抑破碎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是我害死了知夏。”

一滴滚烫的泪砸在地板上,溅开一朵水花,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妈妈再也忍不住,跪下来紧紧抱住他:“傻孩子,知夏不会怪你的,她那么爱你……”

这句话,如同打开了最后的闸门。

他像个迷路的孩子蜷缩在妈妈怀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呜咽:“可是妈,我再也见不到她了,再也听不到她笑着叫我‘铭章’了!”

窗外,黎明的第一缕光,刺破了黑暗。

顾铭章突然挣脱妈妈的怀抱,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

“铭章!你去哪儿?”爸爸急忙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