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刚醒来,家属注意好患者情绪,避免情绪波动影响伤口恢复。”就这一句话,宋挽夏跟拿了什么“尚方宝剑”一样,逼着我在病房里陪护她:
“你不在我跟前待着,我每天都在担心你是不是要跑了,医生说了,要想快点恢复好就不能耗费太多心神。”
我妈不知道周铭越的事情,以为我们只是闹了小别扭,听到这个提议恨不得拍手叫好。
可我最终妥协,是因为宋挽夏爸妈。
他们对我太好了,老两口握着我的手哀求,说“挽夏这孩子从小就犟,只有你能劝住她”,我真的狠不下那个心来。
长辈一走后,宋挽夏更加大胆,把我当作贴身陪护一样指使,不是说肩膀酸要揉一揉,就是说伤口附近痒要轻轻按一按。
一整个下午,把我折腾得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VIP病房有单独的陪护床,把这位“少将大人”伺候睡下之后,我靠在枕头上闭眼就差点睡着了。
“你为什么要睡那里?我的床不够宽吗?”
我懒得理她那些任性的话,眼皮耷拉着,没过一会就进入了梦境。
只是半夜的时候,我老感觉自己圈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周身烫得难受。
我下意识用脚掀开被子,却不小心踢到了宋挽夏的伤口,搞得身后抱着我的人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我连忙惊醒,一点力也不敢继续使,乖乖窝在她的怀里问她:
“你怎么过来了?医生不是说了不能轻易下床吗?!”
宋挽夏皱了眉头,撇着嘴巴,整个人委屈巴巴的:
“我没跟我老公分开睡过,我一个人睡不踏实不行吗?”
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这几年,我们不是没有吵架冷战过。
最严重的一回我悄悄跑到客房去睡,她也是大半夜轻手轻脚地钻进来,把我圈在怀里说:
“夫妻哪有隔夜仇,你倒好,连跟我睡一张床都不愿意了……”
宋挽夏用下巴蹭了蹭我的头顶,声音放得又轻又软:
“以后不要一声不响就离开行不行,好歹给我说一声,你就算再生我的气,也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我找不到你的时候,真的怕得要死……”
“林淮川,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很爱你……”
她拉起我的右手,跟我十指紧扣,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她刚醒过来、意识还不清醒说出来的话。
只是突然觉得,胸口处热得发烫。
这晚过了后,我们莫名地像回到了之前恩爱的时候。
但还是有些不同,她比以前更加黏人了。
去卫生间要我扶到门口,浑身重量都压在我身上,跟没长骨头一样;吃饭的时候嚷嚷着手没力气拿勺子,要我一口一口喂;晚上睡觉必须把我圈在怀里,把陪护床彻底晾在了一边。
日子过得确实甜蜜,她没提过周铭越的事,我也没主动问。
坦白来说,我觉得这样闷头过日子也没什么不好,开心一天是一天。
可我挡不住不速之客的到来。
下午我说想出去买杯甜水,宋挽夏出奇地没有拦我,中途还突然让我去另一个区的军属服务社帮她买两盒特定牌子的润喉糖她训练的时候总用这个。
我没有多想,打车过去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
但我怕她等得着急、又要絮叨我晚归,硬是压缩了自己喝甜水的时间,原本计划三个小时的行程,两个小时就搞定了。
没想到一回到医院,居然撞上了我最不想看见的人。
第7章
小陈在病房门口等着,脸色不太好,透过门上的小窗,我看到周铭越坐在床尾,宋挽夏靠在床头,唇角还勾着笑。
我心都凉透了,本来这几天因为相处萌生的一点希冀,瞬间碎得彻底。
原来让我去买润喉糖,是因为周铭越要来呀。
小陈见到我,脸色一下变得惨白,我已经没心情管他的反应,推开门径直往里走。
我不应该再自怨自艾,把所有的难受和痛苦都留给自己。
说到底,谁离了谁不能活呢,日子不还是要照常过。
正好今天人都齐全了,很多事情,也该彻底做个了断了。
我抱着孤注一掷的决心,想把所有事情掰扯明白,却在看见周铭越满脸泪痕、头发乱糟糟的狼狈模样时,愣在了原地。
宋挽夏对我的到来没有丝毫惊讶,只是自宋自地继续对周铭越说话,语气里满是疏离:
“你既然有本事造谣生事,自然能找到人帮你解决工作的麻烦,过来找我干什么?”
“不是最爱耍小聪明造假吗?我都还没去找你算账,你倒有胆子主动找上门来。”
她看起来笑得温和,说出来的话却像冰锥一样,让人心里直发冷。
周铭越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
“师姐,我错了,我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们毕竟是一个师父带出来的,你不能这么对我……”
宋挽夏皱着眉往我这边看了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了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