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俩就将程岚埋在了这座桥下。

那时,外婆得知程岚去世的消息便也不顾自己的身体情况从济州急急忙忙赶来了榕阳,看着女儿脖下的青紫,才得知女儿死于自杀,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在这瞬间又老了许多,甚至气急之下直接昏迷了过去。醒来后,外婆拉来姐弟俩才知道这些年程岚身体并不好,这位年迈的母亲在自己女儿去世的那一刻才知道她这些年活得并不快乐。

这是这位老母亲第二次亲手将自己的孩子推入火化炉中,也是她第二次失去自己的亲生孩子,离自己的大儿子去世还未过去多少年。她怔怔地望着炉中熊熊燃烧的火焰,在那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身心彻彻底底地老了,这些年对女儿的怨的恨正化作无尽的愧疚像那火化炉中的烈焰狰狞地袭来。她此刻只能单薄地站在女儿尸体前,为她这些年遭受悲惨的命运所气愤,恨自己在她走的当年为何要向她说那样重的话,恨这些年为什么都没有来看看她......

葬礼结束后,她不顾众人的反对强硬的要将自己的女儿的骨灰带回去。走之前,她问自己女儿留下的俩个孩子:“愿意和外婆走吗?”

那时,没人知道梁青樾多想点头,但她还是紧紧的捏着站在一旁梁林的手,然后率先摇了摇头。她的这个决定与在一旁咒骂的奶奶无关,只是看着外婆比去年更为苍老的模样,让她想到了远在济州的表哥,她实在不愿她与弟弟成为这个同样可怜母亲的累赘。

外婆未在强求,在离开之前怜爱的摸了摸俩人的脑袋,给她塞了一叠钱,便蹒跚着步子紧抱母亲的骨灰坐上了车.....梁青樾记得在那天她看着远去汽车的尾灯哭得很伤心,但她却没有勇气让外婆停下,只能眼看着外婆带着母亲沿着那条狭长的道路远去。

那天回到家后,她与梁林便将程岚生前最爱的那条蓝色的连衣裙偷偷埋在了这座程岚最爱的老桥下,俩人在这个河岸捡了一晚上的石头,在桥下堤岸隐蔽的角落垒起了一座小小的衣冠冢......而这一个小小的石头堆,成为了俩人在这座城市最大的慰藉。

每年除夕,她与梁林都会来这里看看她,同她说说话,告诉她她和弟弟过得很好,如果当天下雪的话,梁青樾还是会照旧问上一句:“妈,明天会积雪吗?”

今天,天上飘着雪,他们又来到了这里。

一年里的四季,足以改变周围许多地貌,河岸枯草上已经落上了厚厚的一层雪,俩人打着灯,将枯草上的雪扫开,忍着寒冷在河岸边摸索半天,才在一片枯黄的枯草下找到那一个石碓。

梁青樾将石碓上的枯叶拈开,这个小小的石碓又成了记忆里的样子,过去的五六年,它就这样静静矗立在河边,什么也没变,只是如梭的时间里她与梁林已经长成这般大了。

此刻,对面河岸突然燃起了新年的烟花,绚烂的花火在黑暗的空中迸裂,水面在这一刻也变得五颜六色起来,照亮了立在她身边的梁林,烟花的斑斓照在他冻红的脸颊,也照亮了他望向她明亮的双目。

俩人一齐朝着这小石堆拜了拜,她此刻有好多好多话想对她说,但许多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今晚发生的一切浮现在眼边,好半天她才想起了开头:“妈,今年过得怎么样呢?”

“你知道吗?梁裕今年带回家了一个女人,我和梁林都喊她顾姨。她人其实挺不错的,勤快,对我和弟弟都很不错,而且又会说话,大家都很喜欢她,尤其是奶奶,她来了之后,梁裕竟也开始了戒酒,也每天都会回家,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可是很奇怪,我却一点也不开心。”

“这些日子我总会想起你,恍惚到以为你还在,每次路过楼下那家麻将馆都觉得你就在里面,明天你还会带我和梁林来这条小河沟里捞鱼,我记得我的单车也是你和梁林教我学会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教我写作业还被我气哭了......对了,最近我还梦到了外婆,梦里我和外婆一直在种花,就在外婆家那个小院子里种了一大片你喜欢的茉莉......”

“妈,我真的好难过,每次想到你我总会感到不甘。前些日子我一直都睡不着,我一直在想我为什么觉得这样不甘心呢?明明这个家在慢慢成为了我想要的模样。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的那些不甘只是源于不明白你以死也要逃离的家,为什么会简简单单因为一个陌生女人而变得更好呢?你明明也努力过,也和我一样沉默着......而她此刻却即将要在你离开的这一天,生下她与梁裕的孩子......”

她说了很多,但回应她的只有河边刺骨的冷风和飘飘洒洒的雪花。这份寂静与寒意让她意识到此时她只是站在一座破桥下的一堆破石头旁的傻子而已。她盯着眼前这堆石头,此刻才愿意承认程岚并不在这,这堆破石头下只是一件破败腐化的衣服而已。想到这,她心中摇晃的那根弦终于彻底崩了开来,鼻头一酸,对着这些石头开始抑不住地放声大哭起来。

梁林没有说话,只是在她哭得精疲力竭时将她放进了自己的怀里,他知道,此刻他什么也做不了,能做的也只能静静陪着她而已,让她哭个够,此刻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只需要宣泄。

他之前始终无法理解梁青樾所坚持的,而在今晚他才终于窥见一角程岚死后,她奋不顾身将自己变成了程岚,然后再将程岚的苦难延续下去。

他不停用手安抚着怀里闷声抽泣的人,他望着梁青樾身后那小石堆,上面已落了一层薄雪,正沉默地立着,静静地瞧着他俩。他不安地移开目光抬头望向天空,黑乎乎的一颗星星也没有,漆黑一片里只能感受到冰冷的雪花落在脸上,他此刻又想起了杨添悦那日对他说的那些话......他在那之前从不会去设想如果程岚还在会怎么样,而此刻他在怀里的哭声下紧紧地拥着程岚留下的一部分,心中又在默念着:如果人真的有灵魂,那么妈......我绝不奢求能得到您的祝福,我只希望您就这样看着我们就好......莫要怪罪......莫要怪罪。

之后他便再无心去想其他,洋洋洒洒的大雪落下,就让这场久违的大雪将这座小小的石碓埋掉吧。

ps:剧透下一章即将是高潮(有肉,终于)

第0030章 二十九章:烟花与红线

今夜是除夕,老房隔音并不算好,只站在楼下便能听到这栋老旧楼房的热闹,各家欢声笑语。

梁青樾跟在梁林的身后,踏入楼道的黑暗中,借着楼道中昏暗的灯光,一步一步沉默地踏着楼梯。今天下了雨又落了雪,楼道中一股阴暗潮湿的味道,各家各户门前通红的春联也挡不住通透的楼道吹进来的刺骨寒风。

来到一户老旧的门前,因为顾姨忙着生产,早没顾及家中是否贴了春联这类小事,破败的蓝色铁门还粘着的是不知多少年前泛白破旧的春联。梁林掏出钥匙,嘎吱一声门开了,屋内漆黑一片,全家人都在医院,等待着这个家全新的生命到来,他顺手想打开灯,却被身后的梁青樾按住了。

她沉默地摇了摇头,两人带着屋外的寒气,进入了这片黑暗中。

借着屋外微弱的灯光,梁林打开了电视,电视微亮的荧光照亮了蜷缩在沙发角落里的梁青樾,梁林不知如何去安慰她。

梁林放了梁青樾最爱的电影,又是《美丽人生》。电火炉前几天坏了,一直没有修,屋外的雪越下越大,屋内的温度愈发低了起来,两人就这样在黑暗中裹着毛毯在沙发里相拥着,汲取彼此的温度,耳边是电视里听不懂的语言。

“梁林,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家变得很陌生了。”梁青樾默默地开口了,“阳台那盆茉莉不见了,柜子上那些小时候贴的贴纸也没了,冰箱里面不再有剩菜,每顿饭每个菜都有肉,蔬菜成为了奢侈,甚至每天家里的早餐也变成了豆浆油条,连我们坐的这张沙发也变了......不止是妈的痕迹在消失,甚至是我们的痕迹也在褪色......”

“我看着这些变化,很愤怒却更多的是无奈。顾姨是个很好地女人,热情能干,以前我要做的家务她都帮我做了,每天变得很轻松,但是我却还是无比的愤怒,这种愤怒却无法宣泄,我没有资格也没有道理......我有时候甚至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坏很坏的人,明明日子在变好,我却阴暗地希望这些都消失,你懂这种感觉吗?”

梁青樾的话重重地砸在梁林的心里,他以为梁青樾很好地接受了顾姨的存在,结果她只是在一个人逞强而已。梁林没有发现她这段日子的煎熬,甚至还为那天她未发现自己的绝望置气,在那段日子,梁青樾最孤独最需要他的时候,他竟没有陪伴在她的身边。

梁林的手将怀里的人拥地更紧了,他懊恼他无力。他以前只觉得自己是读不懂梁青樾的坚持,现在才发现或许他根本没有读懂梁青樾这个人,他只自私地在意着自己的感受,自己的难过和绝望,在一旁自我感动着。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她为什么会这样做?他从未考虑过。

“对不起,樾樾。”梁林艰难地开口,他的这句道歉太迟了,根本无法弥补任何东西。

但梁青樾听了却笑着摇了摇头,而后又落下泪来,没有理由。

屋外渐渐陆续响起了烟花声,璀璨的烟花星星点点地照亮了整片夜空,新生儿就是在这样璀璨的烟花下降生,和着全世界的祝贺和祈愿,多么美好的日子。他将拥有和自己相似的血液,甚至是模样,而后堂堂正正进入这间小小的房子,他即将理所当然地剥夺她拥有的和即将拥有的,里面包括程岚的一切和程岚留下的她和梁林。

这样绝望的感受压地她喘不过气来,眼泪成了唯一的出口,来抚慰她的不安。

屋内冰冷的空气侵袭着她的身体,梁林的拥抱很紧,却依旧少了能让自己心安的温度,不安在四周的黑暗中蔓延着......

黑暗在催促她,窒息的空气在逼迫她,梁林感受到怀中的人的颤抖,他借着微微荧光探头去看她,只见怀中的人正张着湿润的眼睛怔怔地望向他,眼中皆是脆弱与绝望,就如同一个溺水的人,带着求生的意志,向他张口:“抱我,梁林抱我。”

梁林不知道梁青樾是出于报复还是爱意,但这些都不重要,他只知道此刻她需要他。

今晚的这个吻比那夜更加猛烈,梁林不再克制,将这些年对梁青樾浓浓的爱恋一股脑地宣泄出来,不去想结局,不去想今夜之后自己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唇舌相依,他的舌头游走在梁青樾的口腔里,不时挑逗地扫动着上颚,引得身下的人颤抖着。房间很冷,梁林俯在她的耳边:“我手有点凉,忍一下。”语罢,手便轻轻钻入她的衣服里,抚上她纤细的腰肢,冷热相交,虽有预料但那寒意还是惹地梁青樾一惊,但那声惊呼还未呼出,便又被梁林堵住了双唇。

她的喘息更甚了,梁林手中的寒意让她的身体变得更加敏感,虽看不到,但她却能敏锐地感受到梁林那双修长又洁白的手如何在自己身上游走,如何从腰肢逐渐如蛇一般攀上了自己的双峰,如何轻揉那块软肉,如何捉住那点殷红,或轻或重地戏耍着,她听着梁林粗重的喘息,听他在自己的耳边呢喃着:“樾樾......樾樾......”

情动就在那一瞬间,樾樾几个字符就将让她腹中一热,爱液渐渐流出。梁林听到她的喘息渐重,在她逐渐沉溺在这情欲中再低头狠狠含住那点绽放的蓓蕾,唇舌扫荡,乳头上的颗粒扫荡着舌尖,乳香侵入鼻尖,梁林在那一刻获得无与伦比的满足感,恨不得直接咬下去,这样想着吻也不再变得轻柔,抓着她的乳又吸又咬,梁轻樾哪受得了这样的刺激,感官似乎被无限地放大,她十分受用这样的痛觉,腹部越来越热,手不住地抚上身上人的背,紧紧地将他按向自己的身体,似乎在让他吃得更重更多些。

这样的鼓舞显然对梁林这样无经验的男孩十分受用,他啃咬着梁青樾身上各处角落,这种既痛又痒如蚂蚁在身一般,让她难耐,下身本能地往梁林身上蹭,到底要什么她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她蹭的那一处和她一样热......

梁林这样从未开过荤的人,其实下身早已经肿胀许久了,只是知晓梁青樾是第一次,想做多一些前戏,却不料梁青樾是这样的主动,他俯下头亲吻着梁青樾汗湿的额间,忍着自己身下肿胀,看着她浸湿的脸庞,满脸红潮,迷离着双眼,调笑道:“怎么?忍不住了?”

梁青樾听到他的调笑脸更红了,忙撇向一边,梁林却对她这样难耐的样子十分受用,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下探去,教她摸着自己早已滚烫的下体,附耳:“我也忍不住了,樾樾......你摸摸它......”而后擒住她的双唇,唇间一边感受着她的香甜,一边期待着那片柔软抚上,而当身下的人颤巍巍地握住那块坚硬,冰凉的刺激害的他差点没射出来。

他忍着射意,在乳间的手逐渐向下,扫过肋骨,抚向柔弱的肚脐,再向下探去,粗卷的阴毛扫过指尖,而后逐渐深入那片湿热的缝隙......她比想象的还要湿,他心中叹道,当指尖探去,那两片软肉便紧紧裹着他的指尖,柔软又湿热,如同进入一片温泉,阴毛细细扫过掌心,他开始细细地抚着那片软肉,逐步探寻着给予她快乐的那一点。而当他触碰到那一点时,身下的人剧烈一颤,这样的刺激梁轻樾从未有过,那处她也曾抚摸过,并未有今日这样的感觉,似像要撒尿了般,她不住地将手中的坚硬握得更紧了些,这一抓直接让忍耐良久的梁林射了出来。

梁青樾只觉腹间一热,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液体突然洒在了她的手上和肚子上,借着微光看着手上的乳色液体,再想起那日看的av,不住道:“就结束了?”

梁林哪能听得了这话,一把把身下的人拉下,褪去她的裤子,将她大腿直接分开,还未等梁轻樾反应过来,他便借着屋外多彩绚烂的烟花直接含住了那还带着露珠的花瓣。梁轻樾被这突然的刺激弄得腰不住地颤抖,心脏猛烈地跳动着,像是要跳出来似的,腹部越来越热,似乎全身的神经都集中在了下腹。她能感受到梁林的舌尖肆意探入那片隐秘之地,舌尖先是点点扫过那阴蒂,而后便直接含住那处,又吸又轻咬,用舌尖不住地欺负逗弄,惹得她不住地颤抖着向上送着自己的腰肢。她的爱液越来越多,却一滴不剩地被梁林纳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