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知道回来？房本呢？”

我让玥玥先回房，掏出房本，“啪”一下甩到他面前。

顾不得追究我的态度，杜立拿起房本就开始检查，确认是真的无误，他颤抖着指尖问我：“你怎么敢背着我私自买房？”

“怎么就背着你了，房不是我们一起看好的吗？”我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玥玥还有两年就要读初中了，刚好啊。”

“那耀祖怎么办？耀祖也要读小学！”

我放下水杯，故作惊讶：“你闺女读书你不操心，倒先操心上杜耀祖了？难道这房不是我们买，是想给你弟买？”

差点被我揭穿的杜立神色不自在，回避我咄咄逼人的注视，犹不死心地辩解。

“我这不是怕我们买房了他们没有，心理落差大嘛……”

“当年玥玥要去乡下读小学，你不也急得团团转，到处托关系给她塞进城里的学校。”

想起这件事我就窝火，玥玥入学的事只有我一个人急得嘴上燎泡，到处求爷爷告奶奶辗转关系终于找到一个相熟的老教师，才给玥玥塞进去。

现在那个老教师也退休回老家了，这所初中学位紧张，多少眼睛盯着，再想像小学时那样运作难如登天，否则我也不会急着买房，差点落入这一家子的圈套。

“我看购房合同上是小叔子的名字，他们不也要买房了吗？你着急啥？”

装傻谁不会？

杜立支支吾吾半天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最后往沙发上一坐，开始耍赖：“总之，我是大哥，他们没买房，我们也不能买，你去把房退了！”

话音未落，一杯水兜头浇下。杜立呆愣着看我把空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放，从来没见过我这副嚣张跋扈的样子。

“我说了，房子退不了了，何况，玥玥读书的事情比天大，谁敢阻挠我要谁好看。”

“哇，女主雄起”

“怼死渣男，干得好”

弹幕一片叫好声，我甩给杜立一条毛巾让他好好擦亮自己的眼睛。

“你、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简直就是泼妇！”杜立气急败坏，“没文化、没素质，我和你谈不到一起去！”

当晚，杜立卷起铺盖和女儿换了房间，都是老套路，冷暴力逼我妥协罢了。

我开开心心搂着香香软软的女儿一觉睡到大天亮，真希望他能一直在小房间睡着，我睡眠质量都好了。

杜立不敢和小叔子他们坦白买房子的事，我安安耽耽上了好几个月的班，婆婆他们也没找上门来作妖。

期间我又去婆婆那儿打了几次秋风，婆婆的老脸终于挂不住了，死死抱着她的猪油罐子不松手。

我只好继续卖惨：“妈，这日子是真的太紧巴了，早知道买房能让我们的生活水平下降那么多，我就不买了。”

“要不我还是找中介问问能不能卖二手算了，虽然损失点税费，好歹生活能正常。”

婆婆的手松了些，我再接再厉。

“到时候装修又是一大笔，想想都心慌。”

婆婆的手彻底松了，甚至还从房檐上摘了几大串蜡肠让我带走。

“房子哪能说卖就卖，只要妈有，你想要什么都尽管来拿，装修是大事，可不能耽误。”

6

这天我在上班，弹幕又出现了。

“糟糕，渣男要拿房产证去办抵押了”

“没有女主的签字，谁给他贷款”

“楼上的一看就没社会经验，银行贷不出来，高利贷可以啊”

“太可怕了，冒着毁掉小家的风险也一定要给兄弟买房，又是恐婚的一天”

我蹭一下从工位站起来，匆匆和领导请了假。杜立疯了，高利贷是我们能碰的吗？这是万劫不复啊。

我边往家里赶边给杜立打电话，打了很多个他都不接。

家里一个人影也没有，打开柜子，原本放房本的地方空荡荡的。

我想过杜立一家不会善罢甘休，也做好了和他们打持久战的准备，但我万万没想到，杜立会出这种昏招。

一想到今后的日子会被催债的阴影笼罩，我就头皮发麻。

“我现在有事，你别一直打。”杜立终于被我打烦了，发来一条微信。

我不知道他们进行到哪一步了，紧张得不行，打字的手都哆哆嗦嗦，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我不管你现在在哪里借钱，总之我不同意。法律有规定，配偶明确拒绝的借款，不算作共同债务。”

“你要是打着逼我一起还高利贷的主意，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大不了离婚。”

对话框一直显示“正在输入……”，却久久没有新的信息发过来。

“我有办法给你弟买房，你要信我，现在过来面谈。”我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一分钟后，对面回来一个“好”。

基本确定高利贷应该暂时还没借，我稍稍松了口气。

法律虽然有那项规定，但只要杜立咬死不离婚，时间久了，一家人的花销哪里还分得清楚，到时候他只要说借款用于生活共同开支了，我还是要一起背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