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怎么能不做确认就判定人死了呢?万一她被人救了呢?万一......
他来不及多想,立刻扔下现场的一切,着了魔般地搜寻一切可能的线索。
可祁晚晴就像是蒸发了一样,没有任何踪迹。
直到他习惯性地想打开社交媒体浏览祁晚晴的账号,一张发布于三小时前的照片突然让他呼吸停滞。
那是个旅行博主的日常分享,背景是北欧某小镇的花店。
而在照片边缘,一个侧身整理花束的身影几乎让沈知州原地跳起来。
女人露出的手腕上,有块蝴蝶纹身,跟祁晚晴的一模一样。
他忍不住放大照片,像素化的图片里,那个模糊的侧脸轮廓,还有整理花枝时微翘的小拇指,他再熟悉不过了。
是祁晚晴,绝对是祁晚晴!
他立刻拨通助理的电话:“查这个博主最近的行程,我要知道这张照片的拍摄地点!现在,马上!”
等待回复的时间里,他像个疯子一样反复研究这张照片。
“沈总,定位到了。”助理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挪威的一个小镇,博主说那是家新开的花店,店主是个亚洲女子......”
沈知州已经在往行李箱中塞着衣服:“订最近的航班。”
助理有些犹豫:“可是明天还有并购案......”
“取消!全部取消!”他咆哮着,抓起车钥匙冲出门去。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中,沈知州激动得一刻未眠。
他死死盯着手机里那张照片,眼睛布满血丝,他太紧张了,怕是空欢喜,怕是一场空,更怕祁晚晴厌恶憎恨的眼神。
沈知州每经过一家店铺,他都要冲进去展示那张照片,用蹩脚的英语询问。
“这家花店在哪里?这个女孩,你们见过吗?”
有个老妇人比划着指了一个方向,沈知州立刻狂奔而去。
夜幕降临时,沈知州终于找到了那家名为“月见草”的花店。
他抬头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在窗帘后走动,她瘦了,长发也剪到肩头,熟悉又陌生。
沈知州看着这一幕,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深吸了一口气,直接走到花店门口,按响了门铃。
12
“我终于找到你了。”
沈知州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又像是怕惊扰了对面的人。
她真的还活着这个念头还没让他惊喜,下一秒,一个穿白衬衫的男人手里拿着两杯咖啡,走向祁晚晴。
祁晚晴立刻转身,自然地接过咖啡,顺手将男人翻折的衣领抚平。
沈知州看着那个男人自然地伸手摘下她发间的草叶,看着她踮脚给自己整理歪斜的衣领,看着她眼睛里流淌出的温柔。
“轰!”血液在耳膜里疯狂鼓噪,沈知州踉跄着扶住树干,心脏狠狠抽痛。
他手一抖,不小心再次按响了门铃,这次两人都看了过来。
祁晚晴目光扫过他时如同陌生人,用英语问他:“先生,要买花吗?”
“晚晚......”他喉结滚动,忍不住上前走了一步。
可能是他的眼神太过赤果和奇怪,那个华裔男人不着痕迹地上前一步,将祁晚晴护在了身后。
祁晚晴目光有些闪烁,过往的回忆随着眼前这个人的出现又翻涌上来。
虽然她不知道沈知州是怎么找过来的,但她既然拜托姑姑安排假死,就是为了摆脱过去,获得新生。
是的,祁晚晴没有因为遭遇海难而死。
她在姑姑的安排下,没有告别,没有犹豫,带着满身伤痕和一张新的护照,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那座城市。
飞机降落到挪威后,姑姑就给她安排了医生,调养身体。
她的身体很糟糕,火灾留下的烫伤,抽血后的贫血也让她时常眩晕。
而这个医生就是此刻陪在她身边的人,陆谨言。
她刚来的时候身心疲惫加上陌生环境,变得很不爱说话。
陆谨言却很有耐心地开导她,并每天准时送来三餐和药,偶尔还会放一束新鲜的花在她床头。
春天来时,祁晚晴的身体好了很多,心境上也开阔了不少。
她在小镇的街角租下了一间铺面,开了一间花店,取名“Luna”,拉丁语里的“月亮。”
陆谨言忙前忙后,帮她搬花架,刷墙面,偶尔带来一些罕见的种子。
小镇的生活很平静,邻居们渐渐接纳了这个安静的东方姑娘,偶尔来买花,顺便和她聊几句。
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她也从不提起。
这样的日子平静安宁,如果不是今日的意外相逢,她早就忘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