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什么罗拉刚进宿舍时,也会像这样贴心地送电子设备,并存好号码吗?

程舒逸的身边,一共有多少个司听白呢?

原本看见号码的喜悦被邵苏那句话弄得淡下去,司听白将屏幕关掉,仰头对邵苏道谢。

“好啦,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邵苏说:“号码什么的我都给你存好了,第一位是程姐的,第二位就是我的,有什么事就联系我。”

号码已经存好了?

司听白滑动屏幕的指尖稍顿,按邵苏说的将屏幕往下滑动了下。

果然,排在程舒逸下面的就是邵苏的名字。

号码不是程舒逸存的,刚刚的猜测不过是自作多情。

司听白只觉得被人迎头浇了盆冷水,那份喜悦在此刻彻底消失。

就连眼前的新手机也变得不顺眼起来。

赌着气的司听白语气冷了下去,她问:“邵姐,程姐今天的工作安排是什么?”

邵苏并不知道司听白此刻的百转千回,见话题又转回工作便顺口道:“sue姐的行程是保密的,你作为新进公司的练习生,按道理说是没资格见sue姐的。”

没资格见。

这四个字像个山一样压过来,压得司听白心闷得很。

邵苏向来心直口快,说完才后知后觉注意到司听白沉下去的表情,话锋一转又哄道:“不过你是她带进来的,前期只需要跟着训练就行,下个月初公司内部有一次大选,到时候你如果表现好,可以被sue姐选走。”

江城娱乐是圈中排在前三的娱乐公司,光经纪人就有上百位,平均每个人手里要带好几个艺人。

作为顶级经纪人的程舒逸不像有些头部经纪人,会图方便把训练有素已经打磨成型的好艺人截胡到自己名下。

凡是被程舒逸捧出来的艺人,都是从刚进公司的练习生时期就跟着的了。

这样不仅更加熟悉和能更好的掌控,同事间也会少去许多纷争。

所以程舒逸在业内口碑绝佳,她有两条铁律,一不要心术不正想靠着潜规则上位的,二不要被其她经纪人带过新人期的。

即使是再眼红她的同行对她的行事作风和人品也会叹上一句佩服,就连在资本和知名导演面前,程舒逸也绝不会放低姿态去伏低做小。

她如那些艺人粉丝夸的一样,是真真正正的女王做派。

邵苏是程舒逸的头号迷妹,絮絮叨叨对司听白说着程舒逸的辉煌历史,话匣子打开就关不上了。

司听白听得认真,她对程舒逸的一切都无比感兴?*? 趣。

可是她目前的处境是完全被动的状态。

不仅是二人分离的九年时间,现在还有这巨大的身份差距,自己与程舒逸间横跨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所以能够了解程舒逸的唯一途径,就是从她身边的人下手。

“邵姐,你可以多给我讲讲姐姐的事情吗?”司听白轻声问:“我是她带进来的,也想被她签走。”

她本就长得好,和邵苏接触的几天里装得又乖,一双清凌凌的眼睛看人时,总是能让人不自觉卸下防备。

“可以啊,要说sue姐的历史,就不得不提当年影后谈茉莉的洗白案了,那是sue姐在圈里打出名气的第一响。”邵苏语气稍顿,神神秘秘问:“这件事你知道吗?”

自从被绑架后,司听白对外界的消息几乎是完全隔绝的状态。

司家母亲管她管的极严,就连念书都是在司家老宅里请的名师专辅,最宠爱她的小姨也在她被绑架后没了消息。

母亲只说小姨是出国了,可一晃九年,小姨就像人间蒸发了般下落不明。

司听白摇了摇头,诚实道:“我不知道。”

“也是,你今年才成年,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你才九岁多吧?”邵苏此刻说嗨了,把等下要去找孟宁九的事情抛出九霄云外:“当年sue姐刚入行没半年,签的好几个有水花的新人都被截胡了。”

“手底下出不来人,能捞的资源少之又少,每次开会sue姐都挨说。”邵苏声音里有些心疼,像是为程舒逸鸣不平:“听说sue姐大学学的是新闻,也不知怎么就转行当了经纪人,业务不熟练也正常嘛,不过反弹总是在触底后,也就是这个时候,咱公司的影后谈茉莉被对家爆猛料往死里整,全公司没人敢接,这个时候sue姐站起来说她能做。”

司听白听得认真,脑海里出现画面。

在鸦雀无声的会议室里,所有人都逃避着,只有少女程舒逸站起来,宛若一柄锋利的刃,劈开沉默的气氛。

从此在迷雾笼罩高手云集的娱乐圈中,开辟出一条独属于程舒逸的新天地。

“按照姐姐的能力,做记者应该也能很厉害吧,她为什么要转行啊?”司听白有些不解,即使已经重逢了一个多月,她仍旧无法将雷厉风行的大经纪人和记忆里温柔的记者姐姐对上号。

这种感觉太割裂,如果不是牢牢记着名字和长相,司听白都会怀疑是不是自己找错了。

“这个啊,”邵苏语气稍顿,压低了点声音说:“据说是和九年前的一起绑架案有关系......”

讲话的人认真,听的人投入。

全然没注意到站在门口已经冷脸了的孟宁九。

“邵苏,你的话有点太多了吧?”

宿舍门被大力掼开,撞在墙壁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正聊天的两个人被吓了一跳,纷纷抬眼望向身后人。

做完空腹有氧的孟宁九沉着脸站在门口,眼神冷的能杀人。

意识到自己多嘴了的邵苏后悔地咬了咬舌头,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孟宁九的话是对她们两个人说的,可是视线却只落在司听白身上。

这是她们当舍友以来,除了自我介绍外,对彼此讲得第二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