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来商人,又无亲戚在京城,一般都是住客栈,或是有钱住自己买的院子,那也有买卖记录。而他们躲入荒废的院子里,华府侍卫这才查不到踪迹。
在侍卫的护卫下一路行到里屋,竟无半个人影,心里不由得觉得不对劲。
听到声响里屋的门开了,一个男子走了出来,看到我们这些人马大惊失色,马上关上了门。
“给我撞开。”我开口,侍卫立刻行动。
不过片刻,就捉了两个人丢在我面前,正是那日那一对夫妇。
既然是审判,就该有审判的架势,院子里点上了灯火,我就势寻了个椅子坐下来,才看向地上跪的那两人。
那个妇人应是还记得我,便开口:“贵人这半夜三更上门是做什么?莫不是想来杀人灭口,来个死无对证?”
我看着她开口:“若是我要杀人灭口,你觉得你还有时间跪在这里说话吗?”
那妇人眼睛转了转,一看就是不安分的,我就先下手为强开口:“那日你在大街上平白一通污蔑,我一时不察才让你跑了,现在就来好生和你算算清楚。”
“我所说之话都是句句属实,没有半点污蔑。”妇人仍是嘴硬。
“你说的若是真的,你们早就去对峙公堂了,何至于跑到这个破院子里躲起来?”我接过千芷递过来的茶水,揭开茶盏轻轻驱了驱热气也不知道这个丫鬟从哪里寻来的。
李氏夫妇对视了一下,却是没有言语,我就装作不经意的对侍卫开口:“把他们给我绑起来,先打断双腿,免得生了贼心再逃跑。胆敢给宰相府抹黑,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眼见侍卫就要动手,那妇人赶紧开口:“贵人请明察,我可不敢给宰相府添堵啊。”
“还说不敢,齐戎舟是我的侍卫,你们说他不就是在打我的脸面吗?还愣着干嘛,快动手。”我厉声呵斥,侍卫又动手捆绑起来。
那妇人眼见被绑了起来,顿时开始鬼哭狼嚎:“贵人饶命啊,是那齐家的小畜生先作恶,我……我们只是被人请来……”
“闭嘴。”那男子见妇人口出无状,慌忙开口阻拦。
我眼睛一眯,挥手示意侍卫先退下,冷笑开口:“我知道是有人请你们来的,你们不必吞吞吐吐,我不问此事。只是你们有错在先,却还污蔑……齐戎舟,我此次只是让为他来讨个公道。”
妇人双膝行了几步,被侍卫拦下才开口:“贵人,我们所说句句属实,真的不是污蔑,确实是那齐家小儿害我公公。”
“你还有脸说,你那公公是什么人,还需要我来说吗?”我重重搁下茶杯。
那夫妇两人都是一抖,我见此又开口:“齐戎舟没有去追究你们,你们反而跑来倒打一耙,你们应该庆幸,若是你那公公还活着,我保证他的下场会更惨。”
夫妇两人俱是惶恐不安,我才稍微放软了口气:“不过你公公之过,我可以不牵扯到你们头上,但是你们需去衙门自行说清楚,知错就改我可以既往不咎。”
“这……”那妇人回头偷偷看了男子一眼,一直吞吞吐吐。
我见此眉毛一挑:“怎么?还不愿意吗,是觉得我会比衙门更好说话?”
“不是的贵人,只是我们说了恐怕没用……”
第 52 章
妇人话还没说完就再次被那男子打断,我挑了挑眉开口:“这是你第二次阻止你家娘子说话了,真当我是聋的不成?”
那男子虽眼里有恐慌,还算是镇定的开口:“贵人这一进门就是捆绑了要打要杀,根本就是不想听实情的模样,我们说再多有何用。”
我收了蛮横的模样,盯着那男子开口:“我已知道了实情还为何要问,你们为了一己私欲就颠倒黑白诓骗他人,我给你们机会去自己说清楚,也是给你们一线生机,但是你们要坚持不去说,那我不介意用着小手段让你们愿意说实话。”
男子面色不定,却是开口:“贵人们行事还真是如出一辙,都不听他人如何说,只凭自己心思。”
我一愣,心里跳了跳才开口:“什么意思?”
“我们在边城过的好好的,如贵人若说我父亲……是如何,我们自己也清楚,就算记恨齐戎舟,既知他现在身份,躲都nnzl躲不及,又怎会大老远主动跑过来呢?”那男子这才开口哭诉。
我突然觉得手脚冰凉,心里像是破了一个大洞。
男子哭的累了,才冲我跪了下来:“我们也是贪生怕死之人,当初我们就说清楚了……事情经过,直言不追究陈年旧事了。可是却还被人逼来指认的,我们想离开京城,却又怕回去累及家人,才躲了起来想等事情告一段落再说。所以,说与不说……都是无用的,从来都不是我们可以选择的。”
“你的意思是你们说了真相,有人还是让你们前来吗?”我按住手掌开口。
男子面色还是存疑,我才开口:“你们只需回答是不是,回答了此事我自会处理,只当没见过你们,送你们离开。若是敢说谎,即便是你在边城的家人,我也要捉来问罪。”
许久后男子才说道:“不敢不敢,小人所说皆是句句属实。”
我脚下发软,勉强站起身子起身向外,侍卫见此也跟着走了,丢下那两人在院子里。
是我想错了,以为只要有人说了真相,就能问清是谁罪责,华戎舟便会无事。原来一开始,华戎舟有没有罪,都不是事实说了算的。
出了院子,却见我马车旁有一身影,却是牧遥。
她见我过来,便开了口:“我知你今日会来此处,所以特意在此等你。”
“上马车再说。”
我开了口,只因我怕自己会站不稳。
入了马车,只有我和牧遥二人,她开口:“我知道你放走了……他,你说话算数,我特地来寻你说……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牧遥皱眉望着我,我还是觉得全身发冷才开口:“今日我身体不适,恐怕没有精力听你说话了。”
牧遥沉默了片刻,并未离开:“我可不想和你有太多纠缠,今日把话说清楚了日后也就不必再见了。”
我不语,她就继续说:“我自己想清楚了,就算是阿阑心里有你,我也不会再选择逃避了,我会给他证明,让他知道真心对他的是谁,因此我也不需要你让给我。”
“为什么到了此刻你还在纠结此事?”
我迎上牧遥不解的目光开口:“从来都不是我让你,而是他选择了你,悬崖之上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牧遥愣了许久,探究的看着我,我一脸坦然的任她看,最终她开口不再提此事:“之前是我昏了头做了错事,不过你兄长也不算是无辜之人。现下我明白了这世间之事都是说不清的,孰对孰错皆是各凭己见,日后……我不会再针对华府了,你们只要不再犯到我身上,我只当你们陌路。”
看着牧遥明显的求和,我心里却无半点喜意,半晌后才勉强勾起了一抹笑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