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之事瞬息万变,所以有时候还需防患于未然。”
仲溪午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主动回答了我心里的疑问,不过他为什么给我摆出这种推心置腹的模样,真把我当自己人了吗?
手脚麻利的给他背后烫伤处涂上了药膏,我退后几步开口:“皇上请更衣吧。”
半天没有回应,我忍不住抬头看了一下,正好看到仲溪午侧着头好笑的看着我,他说:“我的衣服高禹还没有拿过去。”
“那我就去外面等高公公吧。”我迫不及待的想出去。
“华浅。”仲溪午声音响起,我认命的停下脚步,就知道不会这么容易放我离开。
“方才在假山后面,你口口声声说的…牧遥是什么意思?”
“牧遥太过出色,所以伍朔漠也心怀不轨,我好心提醒皇上罢了。”我又开始栽赃起来。
仲溪午目光跳了跳,沉吟片刻开口:“你为何……怎么知道的?”
我没留意他的语病,迎上他的目光,开口:“因为爱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皇上看我和牧遥的目光可是截然不同,我是女子自然心细。”
说完之后我暗自检讨,我现在是挑拨这几个男人早日为牧遥开战吗?
看向仲溪午,他头转了回去,看不到表情,只是片刻后他又转过身来……吓得我也赶紧转身,非礼勿视啊。
听他的声音带着满满的笑意:“我看她的眼神,当然和你不同。”
我谢谢你再次告诉我这个事实。
心里腹诽着,正好听到高公公的声音传过来:“皇上可在里面?”
“在这里在这里。”我赶忙回答,正欲借此脱身,心里想了想又停下来,背对着仲溪午开口,“方才多谢皇上相救,华美人一事就算是我送给皇上的回礼,这样皇上日后也不必多疑华府的不臣之心了,一个心怀不轨的人总不至于自己堵上自己的后路。”
说完后,我就径直走向门口,刚开了一条缝隙,斜插进来一条线条分明的手臂把门按了回去。
吓得我不由得一抖,这人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啊。
声音从耳后传过来:“究竟要我说几次,你才会相信我不会再揣测你?”
“我不是不相信……”我无奈的转过头想回答,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精廋匀称的胸膛。
裸的!!!
这个皇帝是暴露狂吗?惊慌之下我快速把头转回来,然而速度太快没控制住,我“砰”的一下一头撞到了门上。
按在门上的那条手臂放下了,然后我就听到了毫不掩饰的嘲笑声,笑得我的脸热一阵冷一阵的。
干脆眼一闭心一横,直接拉开门快速向外走去,千芷小跑跟在我身后,高公公则是一脸茫然的拿着托盘站在门口。
第 25 章
回到了宴席之上,我老实的坐回去,仲夜阑看到我的额头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却又转头不再看我。
上次问我脸上的巴掌印,被我设计了一道,现在估计他也不敢轻易再招惹我了。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仲溪午才缓缓而来。步伐矫健,目不斜视,和席上之人继续谈笑风生,没有丝毫色变。
我不由吸了口气,自己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烫伤的滋味我可清楚的很。
上学时一次打热水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水直接浇到了整个手背,两根手指当场就起了水泡。因为是冬天,所以每隔半个小时就沾一沾冷水,才能减轻一些灼痛。
我当时烫伤的是手,还能晾着,不碰就好一些,而仲溪午烫伤的是背,行走之间衣服无时不在摩擦着烫伤的水泡,那滋味……
我应是小瞧了他,他虽是娇贵的真龙天子,但是忍耐力却是极强的。
眼见宴席接近了尾声,伍朔漠却是突然开口:“都说这京城人杰地灵,我今天可算是长见识了,不知我能不能厚着脸皮向陛下讨个人?”
仲溪午仍是笑意浅浅:“大皇子此话就太客套了,不知是何人入了你的眼呢?”
伍朔漠站起来先拱手行了一礼:“陛下厚道,我也不会空手套狼,若是能得此人,我愿将边境五座城池拱手送上。”
宴席突然安静下来,官员之间相互交换眼色,这出手可真是阔绰,不知究竟什么人这么有价值。
我拿起面前的茶盏轻啄一口,再看看牧遥渐渐变白的脸色,心里不由感叹果然是红颜多祸水,古人诚不欺我。
仲溪午并未露出惊讶或是高兴的情绪,仍是目光无波的问道:“大皇子可否告知究竟是何人这般重要。”
你就装吧,我明明都告诉你了是牧遥,你还装。
“此人在别人眼里或许轻如鸿毛,但是在我心里却是万物难以企及。”伍朔漠说的极为真诚,他头一转,抬手指了过来,“就是……晋王府的丫鬟。”
其他官员看到只是个丫鬟,就明显松了口气,估计他们之前还以为是伍朔漠要狮子大开口,想要一个豪门贵女,区区一个丫鬟换五座城池,简直太划算了。
唯有仲夜阑脸色越来越黑,我忍不住盯着看起来,马上要上演开抢大戏了,好激动。
余光撇到了坐在上位的仲溪午,他也是面无表情,没了笑容,不过为什么他看的人是…我?我没有做什么惹人怀疑的动作吧?
仲夜阑重重的放下手里的茶盏,脸上像是结了寒冰:“晋王府的人可不是别人说要就能要的。”
伍朔漠并未见退缩,他勾起半边嘴角开口:“一个丫鬟而已,晋王是不是太过小气了。”
仲夜阑微抬起下巴,目光扫过宴席上脸色各异的人,然后双目似箭射向伍朔漠,轻启薄唇开口:“谁说她是丫鬟了?她是……我的女人。”
听到这句话我不由得抖了一抖,强忍住自己想伸手挠桌子的冲动,简直是又肉麻又尴尬!!!
看小说也没这种感觉,为啥亲耳听到之后,恨不得上去抽说话的人两耳光呢?能不能好好说话。
然而看到牧遥深受感动目光,我就深吸了口气冷静了下来,人家当事人可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怜我这个旁观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的女人?呵……”伍朔漠也是回瞪回去开口,“那你身边坐的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