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长大了,自己的事,自己决定吧。”

听到这里,林云浅下意识松了一口气,“谢谢师傅,我想我会好好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的。”

双方挂了电话,林云浅觉得这些日子以来悬在心口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而许晨却觉得自己的心口因为刚才那通电话烧得灼痛,车子已经抵达国际机场,窗外是穿梭不止的行人,他使劲按了按眼角,将几滴旁人没有看到的透明液体按了回去,调整好情绪,然后才吩咐司机在路边停车,走下车,从司机手中接过一只简单的行李箱。

他转过身,望了望繁城带了点春色的天空。

唇角突然溢出一抹欣慰的笑,或许,等他下次回来,就是小浅结婚的大好日子了吧。

转眼,他脸上的那抹笑又转变成了悲苦,眼角也跟着紧紧皱到了一处。

小浅结婚的时候、没有……

唉!

迅速强行止住思绪游走,许晨无措地伸出手摸了摸西裤口袋,却没摸出任何硬纸盒。

这才想起他已经戒烟很多年了。

他转身往里走,只走了几步,就被几个体格高壮的黑衣保镖拦住了他的去路,他知道来者不善,但并没觉得有什么慌的,只是用正常语气问道,“有事?”

第83章 到底是什么神秘关系

为首的保镖面上带着职业特有的那种狠劲儿,话里话外带着不容置疑的挟持口吻,“许先生是吧?我们老板要见你,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说着,不等许晨做出反应,就有人走上前眼疾手快从他手中抢过行李箱,其余四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架住他,强行将他押进了一辆黑色房车。

四十分钟之后,飞往华市的客机准时飞上既定航线,许晨却未能如愿登机,此时他正身处在一间废弃许久的厂房内,双眼蒙着黑布,双手被反绑在椅背上。

这间废弃的厂房极其安静,只用听力根本判断不出这里到底有多少人手。

不过,该来的总要来,光害怕是没用的。

许晨此刻的心情就如这诡异的气氛一样,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如她所预料的那样,将他绑到这里的那个人并没有让他等待多久。

很快。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走过来,最终停在了距离他五步之外。

然后许晨感觉到有一束目光在他身上打了好几个圈,最后才慢慢散去。

充满磁性的男低音不怒自威,“解绑。”

手下得令,立马走上前,扯下蒙在许晨眼睛上的黑布。

倏然重见光明,许晨眨了眨眼,费力地适应着这里昏暗的光线,尽管视线不怎么明朗,不过他还是看清了此时正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有着180+修长骨架,一套剪裁得体的纯手工西装衬出他独有的矜持高贵气质。

那张硬朗俊奇的脸印入眼帘,许晨眯了眯眼。

站在他面前的盛弋北不止名噪繁城商业圈,在隔壁城市也有着很高很强的曝光率。

对于他的印象。

除了反感他们盛家拿钱买林云浅之外,他对这颗商业新秀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倒是一个小时前和林云浅通的那个电话,让他决定以后要在繁忙的工作中分出点时间考察考察这个人。

不过今天这出操作……

尽管被松了绑,但许晨并没有准备离开那把椅子,反而挑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坐着,他扯唇笑了笑,带着一点漫不经心。

“盛总这是想做什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在被您的手下绑架之前,和您从来没有过任何正面交集,你让人绑我也太莫名其妙了点。”

蓝逸暗暗做了个手势,立刻有人拿了一把椅子上来,反复擦拭了好几遍,蓝逸请盛弋北坐了,同时往后退了几步,只余他们两人面对面坐着。

盛弋北还是那副表情,灼灼目光从上到下审视着他,有股猎豹那般精锐。

接过蓝逸递过来的一份提前打印好的资料,盛弋北没怎么细看,似乎早将上面的内容记在了脑子里,他偏了偏头,蓝逸接到指令,将资料上的内容一字不落地完整复刻出来。

“2001年,林小姐6岁,初回封家,于当年9月份就读益华小学一年级,许先生8月份在益华小学对面买了一套高级公寓,但入住次数屈指可数,入住时间却很规律,基本在期中考试、期末考试各出现一次。”

“2007年,林小姐小升初,考入繁城一中重点班,许先生在秋季开学前,提前在一中对面购买一套复式楼,但出入痕迹也就持续了六年,之后那套房子既没售出也没向外出租,竟然就那样搁置了下来。”

听蓝逸熟稔地幅度资料上的内容,许晨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听他继续往下说。

“2013年,林小姐考入繁城美术大学,许先生不惜花重金在大学城购买一套超大面积高景观精装房,值得注意的是,阳台很大,现在还放着一架军事望远镜,2017年,许先生不知为何出现在了繁城大学设计系本科毕业照拍摄现场,当天晚上学校举行露天舞会的时候,许先生见林小姐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礼堂台阶上,就走上前去,给了她一份财经报纸,让她选几个感兴趣的数字念出来,如果我们老板没有猜错的话,这是许先生第一次给林小姐上经济入门课。”

“哦对,还有,后来你去乡下找了个知根知底的远房亲戚,给了她一大笔钱,让她偶然出现在林小姐上下学的路上,声称想找一份关于保姆的工作来养家糊口,从此以后,林小姐住校期间的一日三餐,包括高考备考期间的一日六餐,都是这个叫周婶的人亲自在许先生公寓做好了送到学校去的。”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林云浅已从当初那个小学生成长为了一名优秀的设计师,而在她的求学路上,几乎每到一处,都会有许晨的购房痕迹,而这个叫周婶的乡下女人,竟也勤勤恳恳地跟着照顾了林云浅那么多年,深得林云浅信任,甚至在她刚搬进新港的第二天,就打电话给周婶让她到新港去负责自己的生活起居。

许晨总算知道盛弋北用这种方式将他“请”到的这里的意图了,他脸上并没有被人刨根问底调查后的慌乱,相反,却浮着一层时光悠远的感慨。

原来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啊。

“许先生,说说看,到底是什么神秘关系,让你二十年如一日关注了我家小朋友这么多年?她走哪儿你搬到哪儿?偷窥狂?”

乍然听到“偷窥狂”这三个字,许晨眉心一跳,拳头不觉紧紧握起来,“你、说什么?”

盛弋北掀起眼皮,再次打量着眼前这个穿着打扮很普通,但实际上只要仔细看,就会发现此人别有一番饱经沧桑的气度,绝不会是那种普通人,这样的一个人,难免不引起他的注意。

“你处心积虑跟着阿浅,又不抛出自己的身份,到底想做什么?“

“呵,这是我和小浅的私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调查盘问,如果盛总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许晨站起身就要走,却被盛弋北伸出一条胳膊拦住了,“许先生若是不把话说清楚,那,今天就别想从这里安全地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