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韵别这样说,我不想听这样的话!”宁沐禾情绪略显激动起来,她拉住了司韵的手,想要从司韵的眼神中乞求一分在意。

司韵只是抽回了自己的手,看着宁沐禾摇头,却也没哟怜悯的感觉,这难道就是当初他们看自己时的眼神吗?

那时候他们为了司绵绵,对她不屑一顾的态度,无论她怎么苦求,怎么痛苦哀求,他们都是无动于衷。

而现在,自己也成为了这样的人。

真是一报还一报啊。

“我没有办法再把你当作我最好的朋友,当作我少年时从天而降的救星来相处了,曾经,我十分的敬重你,我觉得你真的是有能力,有才干,有抱负,更有野心的女人,这些年,我亲眼看着你一步步的成长,壮大,成为人人敬重的宁氏集团总裁,你上任宁氏集团的总裁那天,我是由衷地为你感到高兴和自豪,你没有辜负任何人对你的期待,你是那么的耀眼,是我最佩服的职业女性。”

“可是我也清楚,在这些光鲜亮丽的背后,你付出了多少人,比起同龄人,你放弃的是自己所有的时间,你没有娱乐的空间,你没有交友的空间,甚至看着那些爱慕的男生向你表白,你明明有心动的对象却毫不留情地拒绝时,我也是替你难过的,我只能默默地在背后支持你,我知道如果我安慰你,我跟你讨论的话,你只会自尊受伤,所以作为你那时候的朋友,我能做的就是陪着你一起走,我原本以为,我们这一生都会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可我真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了,你对我充满了敌意,尤其是在那个假冒司绵绵的女人出现后,你对我的厌恶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决裂的那些日子,你把你所有狠戾的手段都用在了我的身上,如果但凡我没有那么了解你,我都觉得是不是你对我还有一丝的情意在,但,刀刀致命,你没有给我活路的意思,那时候的我,彻底明白,我于你而言,没有那么的重要,是我自以为是地陪伴,以为我们有着最深厚的友谊。”

司韵将自己的想法一一说出,宁沐禾的连由红到白再到失语。

“或许很多年后,我会释怀你曾经做的那一切,但现在,宁沐禾,好好过你的生活吧,我……”

“好好过我的生活?”

宁沐禾嗤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方才那颓唐的模样消散,她只是用着一种可笑的神情看向司韵。

“你说你了解我?你了解我什么?你说的那些,谁不知道,或许你是比那些人更清楚我奋斗的目标是什么,可是,你不了解我,否则你也不会傻到被我们这多人背叛和伤害,你的天真,你的自以为是,你的蠢,都是我们利用的工具罢了,司韵啊,事到如今,你又何必自我释怀和继续伪善呢,好好看看你身边的这些人吧,你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人性。”

宁沐禾说的决绝,说的坚定。

司韵看着她。

“或许吧。”

“不,不是或许,要不,我给你讲讲你面前的这个我,和你认知里完全不一样的我吧,对了,还有你曾经的未婚夫,你最信任的亲密关系。”宁沐禾有些兴奋地说道。

司韵本能地想要排斥,因为实在不想在去回顾曾经那些不堪和龌龊。

“那些对我已经不重要了。”司韵回绝。

宁沐禾脸色僵了一下,兴奋的神色再度落寞,最后,最后变成了乞求。

“那就当我最后拜托你吧,我现在没有一个人可以去说话了。”她说。

“说完,我就走。”

司韵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是无用,索性让她说完,反正,再肮脏再不堪,也都是她放下的事了。

见司韵沉默,宁沐禾拿着姜茶喝了一大口,然后看着杯子里自己这副糟糕的模样。

“我从出生,就是宁家所有人的期待,这个你知道的,在我父母在国外出事后,我更是爷爷眼里唯一的希望,系统式的学习,将我所有该有的脾气和小性子都磨平了,所有人都在告诉我,我只有不停地往上走,才能支撑起宁家,于是我就这样,一天天的学习和自我灌输中长大,直到有一天,我爷爷兴奋地告诉我,他给我找了一个很好的玩伴,只要这个玩伴留在我身边,以后,我必然能有所作为,我觉得可笑,曾经我连交朋友的资格都没有,是他告诉我,只有超过同龄人的成熟,才能让我的意志更坚定,可他却那么高兴地说,有那么一个人,比我还小,让我去结交,于是当我在那巷子里看到被人霸凌的你时,我其实是愤怒的,爷爷替我找的跟班,找的朋友竟然是这种垃圾玩意。”

宁沐禾直言不讳,司韵只是勾了勾唇角,对于这样的形容,她早已接受。

“我试图在你的身上找到我该学习的东西,可是你真的令我很失望,你很无能,你除了软弱还有那所谓的善良,根本没有一点是拿得出手的,可那时候的我没有反驳爷爷的资格,我留着你在我身边,我期待有一天你能让我刮目相看,但直到成年,我都没有发现,直到,直到梁柏安那场盛大的告白,他喜欢你,我无法理解,梁柏安这样与我同样出生顶级豪门的男人,他怎么会喜欢你呢?我一直都觉得他会是想要一个和自己一样有能力,有用的女人才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着你们俩出双入对,让我变得极其难受,我欣赏的男人,绝对不该和你在一起的,于是,一场酒会,我当着你的面把人带走,然后那天晚上,我跟他……睡了不知道多少次。”

第182章 真诚

司韵以为自己能心平气和地接受宁沐禾所说的一切,可当听到这话的时候,她的瞳孔还是在地震的。

宁沐禾迎上她的目光,嘲弄的笑意,那不是笑她的,是笑自己的。

“没想过吧。”

宁沐禾问她。

司韵顿了好一会才开口。

“宁沐禾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宁沐禾坦然地看向司韵,自嘲的笑容越发的扩大。

她扬起了头来,曾经,曾经无数个深夜,她都引以为傲来着,司韵所谓的幸福,所谓的真爱她的男人,不过是自己的玩物罢了,她也可以随手掌控的。

甚至有时候她还在想,有一天如果司韵知道的话,会是什么样的神情。

可现在,她看到了。

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幸灾乐祸,也没有所谓惭愧。

宁沐禾喝完了姜茶。

“梁柏安也真是虚情假意的男人,明明跟我睡了,却还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地去跟你相处,其实他对你越发的宠爱,对你越发的深情不过是为了蒙骗自己,他觉得在情感上,他没有背叛过罢了,所以,他和司绵绵在一起,我一点都不意外,他从来就不是一个管得住自己的男人。”

宁沐禾讽刺地说道,转头再度严肃的看向司韵。

“你没有跟这种男人在一起是对的,他,他跟我,没什么两样,都以为死死地拿捏住了你,所以肆无忌惮地在你不知道的阴沟里,做着多少令你恶心作呕的事。”

“够了,宁沐禾,不要再说这些话了。”司韵打断她的话。

宁沐禾像是发现了新奇世界。

“你还在意他?”

司韵摇头。

“我不在意他,我只是不想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过去的,我已经不想再追究了,我已经选择放下了,你又何必跟我说这些,恶心我还是恶心你自己呢?”司韵问她。

这话把宁沐禾问的沉默了,她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

“司韵,我是个可怜虫是不是,在你的眼里,我有多么的可悲啊。”她声音低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