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闭着眼睛,随便杨宴修怎么说,她时不时皱着眉头回应一声嗯,实在太疲乏了,就这样睡着了。

“你生的是死胎,现在必须处理掉你。”

医生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晚费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医院,躺在那张冷冰冰的产床上。

“不可能,我明明听到他哭了,他不是死胎,你们一定搞错了……”

这一次,她没有哭,也没有昏睡过去,她坐起身子,十分笃定地拉住了医生。

“把孩子给我,我要看到她。”

说话间,医生消失了,出现在苏晚眼前的,是一对男女。

封景深带着杨婉清站在她生产的病床边。

苏晚挣扎着坐直了身子,她紧紧抓住封景深,带着哭腔哀求着:

“封景深,我们的宝宝明明很健康的, 她根本不是死胎,你快去找找,别再把孩子弄丢了。”

可是封景深却无动于衷,像一个局外人,只是看着她苍白的脸,冷漠不语。

响起了孩子的啼哭声,苏晚回过神来,看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杨婉清的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杨婉清笑着看着苏晚,哄着怀抱里嘤嘤啼哭的孩子,笑着说:

“苏晚,你别费力气了,这是我和封景深的孩子,你的孩子已经搅碎,和着血水丢进了垃圾桶里了。”

苏晚的身体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她从生产床上滚落下来,走到垃圾桶边,跪在一边不停地翻找着。

“宝宝,你不要吓妈咪,快点出来……”

身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头,她回头看,浑身血淋淋的小女孩瞪着眼睛,流下的血泪触目惊心。

她哀怨地质问苏晚:

“妈咪,你为什么抛弃我,我恨你,我恨你!”

“没有,妈咪没有抛弃宝宝!到妈咪身边来,妈咪不会再弄丢你了。”

苏晚满心的自责内疚,她伸手想抓住孩子,却扑了个空。

“宝宝,宝宝……”

那孩子哀怨地瞪着她,对她说:“我这一辈子都恨你,你活该失去了我!”

苏晚颤抖着身体,哭着醒了过来,她看了眼四周的环境,才意识到刚才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但那梦境太真实了,苏晚如置身在冰窟中,不停地瑟瑟发抖。

她想,如果那孩子还活着,现在会在哪里,会不会责怪她丢弃了她?

苏晚坐起来蜷缩起身子,她咬着指甲回想着刚才的梦境,她都已经把封景深放下了,为什么会突然做梦梦到他?

还有杨婉清她的怀里抱着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苏晚抱着头,用力地扯了扯头发,她越想不通就越想得越多,甚至想到了去找封景深。

去问清楚,他有没有看到她的孩子,也是他们的孩子……

苏晚啃着手指,精神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长长的发丝凌乱地垂在脸旁两侧,她的手插入发丝里,用力地拉扯。

控制不住心里的那种低落的情绪,她放声哭了出来。

门口打开,一束光照了进来,落在了她的脸上,她抬眼看,杨宴修站在门口,款步朝她走了过来。

“你一直在这里?”苏晚逆着光看他,没有察觉到他脸上的担忧。

杨宴修一直坐在客厅,听着她房间里的动静。

他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苏晚,她现在有点抑郁和妄想的倾向,身边少不了人的陪伴。

“我……我做梦了。” 苏晚哭着,拍打着自己的脑袋,“我甚至还想着去找封景深,我不知道我怎么了……”

苏晚的情绪有些激动,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变得这样情绪失控,很糟糕却无能为力去改变。

“你只是做了噩梦。” 杨宴修坐在床边,一把将苏晚拥入了怀里,他拍打着她的后背,温柔地低喃,“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放轻松苏晚,想想你的以后,所有事情都在变好,对不对?”

苏晚的眼泪打湿了男人的肩头,她伸出手抱住了男人,感受到了他怀里的温暖,僵直的身体放松了许多。

“等一下好一些了,就把药吃了。”

“吃什么药?”

“你的情绪出了问题,需要调一调。” 杨宴修耐心抚慰着,“苏晚,你这样的状态出不了国的,签证面试估计都过不了,所以这先休养一个月,一个月后,我陪你一起出国。”

苏晚安静地没有说话,她将脑袋贴在了男人的身上,睁着眼睛,空洞的眼神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洋娃娃。

杨宴修抚摸着她凌乱的长发,柔声地在她耳边说着鼓舞的话,苏晚安静地听着,心里才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时间过得很快,这一个月里,苏晚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只是那孩子是她心底唯一抹不去的心结,她坚定地相信,那孩子没有死,她一定存在于这个世上。

孩子是死胎这件事本来就很可疑,她很清楚地知道,生产那一天,孩子那响亮的啼哭声,一定是有人骗了她,或者,这本身就是一场可怕的阴谋!

她有次和杨宴修说起这件事,却被他当做是在妄想,他督促她好好学习,不要胡思乱想,苏晚便照做。

杨宴修给她买了很多资料和学习资料,她拿起了英语书,开始努力学习,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想多了,只是一场梦而已,她竟然能幻想出自己的孩子被人偷走了。

直到一个月后,她去了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