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还带了骑装呢……”陆宁乐闻言很是不满睁大了眼睛。

崇景帝会举办围猎,由皇上亲自带队,皇子们以及信重的臣子之子都会相随进入围猎场中心围猎,这一去便是三五天起步。

而其他人留守在营地之中,自然也会有没有被选上的男男女女自行组队前去猎场外围碰运气,猎一只兔子都算是不错了,实际就是去溜溜马走走看看,否则三五天都待在营地太无趣了。

而皇后娘娘会率领随行妃嫔举办宴会,一边与朝臣命妇们结交,一边等候着皇上和皇子们的归来。

每年来围猎的场面几乎都是这样,大家都已经有些习惯了。

唯一不同的就是冬猎三年一次,场面是最大的。

“今时不同往日,该老实就老实点。”王氏语重心长的对着陆宁乐嘱咐道。

“那好吧……”陆宁乐虽觉得有些可惜,难得有这样光明正大可以出外玩耍的机会,结果母亲一句话又给她堵回来了。

“你三哥被太子叫去御前随行了,今次作为太子护军护送太子共入猎场。”王氏心中满是不安说道:“那猎场一进去就是多日,又人人背负弓箭实在危险。”

“你好好跟在你三嫂嫂身边,听到了吗?”王氏低声嘱咐道。

“知道了。”陆宁乐乖巧点了点头,想要玩乐什么时候都行,正事上还是不能马虎的。

抵达丹山的时候,崇景帝就已经带着几位皇子进了主帐之中,顺便接见丹山的负责人,了解一下今年这猎场之中猎物的种类。

既是皇室围猎的场所,那里面是不会出现凶险的猛兽的,最多只会出现一只熊或者是虎作为最强猎物,今年放入猎场的是一只老虎,这一只老虎也绝对不是那种饲养的极其强壮的老虎。

只是一只病虎罢了,饿了多日放入了猎场,就是为了让皇子们有机会一展雄风。

谁若能猎得虎头归来,便是此番围猎得胜者。

陆家上下除去女眷,其他人全都被叫住了主帐议事,想必谈论的便是这猎场之事,等到陆鸿卓带着孩子们回来的时候,这营地也收拾出来,营帐靠近戚大将军的营帐和太子临近,看的出来是皇后特别安排。

“明日我也会随圣驾入猎场。”陆鸿卓坐下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让众人瞪大了眼。

“父亲也去?”陆宁乐一时愣住,作为文官之首的陆鸿卓本不该随同圣驾,这次怎么会一起去?

陆鸿卓也是一脸的无奈,崇景帝的意思是让他们这帮老骨头也跟着走动走动,但是实际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却是不得而知了。

太子殿下病体尚且被指派前去围猎,陆鸿卓等作为臣子哪里有拒绝的机会?

今夜无事,那得了圣谕要前去参加围猎的大臣们纷纷都找上了陆鸿卓,想从陆鸿卓这里打听打听崇景帝的真实意图,陆鸿卓又哪里能得知?

最后接见了众多同僚,坐在一起商谈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不过他们隐约也能猜出,崇景帝此举的意义应该不在他们,而是在几位皇子身上。

入夜之后陆家上下一大家子坐在一起简单用完膳食之后,陆鸿卓对着他们几个儿子一一吩咐了下去。

其中对陆奉行的嘱咐最多。

显而易见陆奉行如今是靠近旋涡最中心位置的,作为太子的护军他所处位置实在太重要了。

陆奉行难得的没有反驳自家老头子,安静的听着没吭声,直到茶凉之后陆鸿卓才让几个儿子各自回去了。

营帐内,萧念窈等到陆奉行回来转脸看去,陆奉行先去旁边洗脸洗手,才听萧念窈询问道:“明日猎场情况如何?都有哪些人随行前去?”

“西武大将军随同皇上一同前去围猎。”陆奉行一边擦脸一边回答道。

看得出来崇景帝还是信任戚家,此次点名让西武大将军随行,其实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吧?

萧念窈站起身朝着陆奉行走了过来,轻轻皱眉询问道:“太子身边只有你随军?二皇子可有什么动静,明日进了猎场或许就是生死战局,三爷……”

陆奉行将帕子拧干搭在了架子上,转身看向萧念窈说道:“别担心,太子殿下早有安排,已经都准备好了。”

萧念窈抿唇,她也想说服自己别担心,且不说陆奉行本身实力不俗,太子岂能不知二皇子的野心,想来也是早就准备的,但是世事无常,萧念窈没办法不担心。

“你就待在这里等我回来。”陆奉行冲着萧念窈呵呵一笑说道:“我还想将那虎头猎回来,威风威风呢!”

“你别逞强,该跑的时候跑快点。”萧念窈哭笑不得看着陆奉行说道:“一切小心为上。”

“放心吧。”陆奉行伸手摸了摸萧念窈的脸颊说道:“明日一早就要起身,早些睡下吧。”

陆奉行倒是睡得安稳,说完倒下就睡着了。

萧念窈心里不安,这一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半梦半醒的时候又像是梦到了明日猎场之上惨烈混乱的场面,吓得她整个人一个激灵就醒了,结果发现外边天才刚刚擦亮。

陆奉行还在睡着,萧念窈睡不着了,干脆披着外衣起身了。

“姑娘?”银钏靠在外边打瞌睡,忽而听到声响抬眼就看到萧念窈走出来了,当下揉了揉困倦的眼睛迎了上去询问道:“姑娘怎么就起身了,现在还早呢……”

“睡不安稳,起来走走。”萧念窈低声回答着。

银钏看了眼帐内,默默点头转身拿上了狐裘披帛披在了萧念窈身上,这才跟着萧念窈走出了帐外。

尚在沉睡之中的营帐显得特别安静,只有那随处可见站岗巡逻的护军在外围,这营地内显得静悄悄的,山中寒冷的空气钻入鼻腔之中,叫人整个脑袋都像是精神了。

萧念窈朝着帐后空地走去,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像是感受到了那无形的压力。

银钏瑟缩的跟随在萧念窈的身后,虽然不知这大冷天的外边有什么好看的,但是看自家姑娘这样子,想必是心中忧心不安宁,她懂事的没有出声多说什么。

“念念?”正在萧念窈安静的观望天际之时,身后忽而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萧念窈微微侧目望去,看到了那披着裘袄的谢安循。

她已经许久许久没想起这个人了,以至于在这一瞬看到谢安循的时候,竟无端的生出了几分奇异的陌生感,前世那深埋心底的怨和恨,好像都在与陆奉行日日夜夜的相处之中被消磨,最后彻底完全的被陆奉行占满。

现在的萧念窈心中所记挂的只有陆家的安危,只有陆奉行的生死,只有她们的未来。

宁远侯府……

“真的是你。”谢安循走近了两步,银钏警惕的上前挡在了萧念窈的跟前,不满的看着谢安循。